我又夢到和陸曜結婚那天。
混亂不堪的畫麵不停閃現,從潔白無暇的婚紗、璀璨奪目的龍鳳褂到永結同心的祝福。
這兩天我總夢到這些,仿佛是回應我的思念,陸曜也回來看我了。
我出生在一個窮困山村,是父母生下兒子前的第三個女兒,大姐在很小的時候幫家裡做農活淹死在河裡,二姐一出生被送到了隔壁村,至於我,高中畢業就和家裡斷絕關係,獨自在大城市生活,沒什麼所謂的娘家人。
接親儀式是在酒店辦的,當時的我什麼都不懂,更拿不出什麼錢,所有事情都是陸曜一手操辦。
夢境畫麵斷斷續續,一會在婚禮大堂,一會在酒店床上。
我雙手撐在床沿,身後一股力道來回推聳,沒一會兒掌心就磨紅了,不疼,難受的是彆的地方。被輕輕撚住,我控製不住叫了聲,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婚紗,徹底跨下去之前,腳底被純白的蕾絲刮了下。
陸曜從背後貼上來,我顫抖著睫毛睜開眼,視野卻一片漆黑,仿佛回到了那個隧道,我爬到床頭把燈打開,卻發現抱著我的男人是陸恙。
我一頭冷汗從夢中驚醒,一想到最後醒來那一眼看到的畫麵,頓時害怕地手腳冰涼。
瘋了嗎?居然夢到和陸恙……
因為這個荒誕的夢,早上在餐桌我都不敢和陸恙對視,一看到他的眼睛,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爭先浮現在我眼前。
叫人羞愧的同時又生出一股可恥的對陸曜的背叛。
這個夢如同一記警鐘敲醒我,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把陸恙錯認成陸曜,他們在某些角度,實在是太像了。但無論什麼原因,我都不能再住下去了,必須馬上搬走。
我看著男人放下筷子,筷頭擱在置筷器上,然後用餐紙擦了擦嘴,動作優雅大方,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連用餐禮儀,都和陸曜很像。
“大哥,我想回家住。”
陸恙停頓了下,眼神直勾勾望向我,眸光漸漸轉深,“為什麼?在這住地不舒服?”
房間他找人重新布置過,裡麵的家具從沙發、梳妝台到床墊,都是他一樣樣挑的。
我住進來之前,他還在床上睡了兩晚,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找不到彆的借口,我索性接著他的話往下挑毛病,讓陸恙覺得我是個愛作妖又矯情的人,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把我請出去了。
“窗簾顏色太暗了,襯地房間黑漆漆的,我喜歡亮色,天花板吊頂也醜,還有床墊,太軟了,我習慣睡硬一點的床墊。”
我儘可能表現地出一副非常討人嫌的樣子。
“還有嗎?”陸恙問。
“還有地板,木地板踩起來會發出聲音,沒有瓷磚安靜。”我自顧自挑刺,沒有注意到對麵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突然換新環境挺不習慣的,我想我還是回去住吧。”
說來說去就是想走,陸恙已然心知肚明。
哪裡是換新環境不習慣,是換了新的人,才不習慣。
“你說的這些我會讓人解決。另外,我認為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回到麗水灣。”陸恙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他端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看似在商量並不給人回旋餘地,“安心住在這裡,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不介意到時候親自去麗水灣把你抓回來。”
他用了“抓”這個字,令我詭異地意識到我試圖背著他偷偷搬走的行為,在陸恙看來是在逃跑。
如果是看在陸曜的份上,他做的似乎有些過頭了。
我畢竟隻是他的弟妹,弟弟還是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就算陸恙不管我,也沒人會說什麼。
他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陸恙說完看了我一眼,直接起身離開。
懷揣滿腹疑惑,我坐上了公司派給我的保姆車,梁丞洲工作效率很高,昨天晚上就整理出了這個月的行程表。
看著密密麻麻的文件,我都不知道他從哪給我找來這麼多活,比我之前的通告多了兩倍不止。
我有些受寵若驚,尤其有些活動憑我目前能力根本夠不上主辦方要求的最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