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點半,一位身著黑色長裙的小姐姐上台了,她帶著白色口罩,不太能看得清真容,但沈南遲覺得她有點眼熟。
墨染的嗓音有種獨特的清冷,有點高冷卻又溫柔。
她走到演講台的發言桌前,明明是個寫的句子上過人民日報的大神作者,卻格外隨和,演講開頭,先跟眾人問候了一聲“中午好”。
學生們似乎格外熱情,非常整齊的喊了一句“中午好”。
燈光依舊明亮,墨染作者都沒看,一直目視前方,似乎她天生就是個主導者。
就挺讓人羨慕,沈南遲更羨慕,不過他不可能表現出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墨染站在台上,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好笑,就是帶著一些笑意:
“想必大家也聽說過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透明,跟大神們相比自然是不夠格。
這次校方邀請我來呢,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來給你們講講我的奮鬥史。
第二嘛,等會兒會知道的。”
台下一片唏噓聲,甚至連平靜的賀淩洲和許風眠都沒忍住跟著起哄。
“三年前,我開始寫一些散文發表,但是幾乎沒什麼人看,但其實我並不在乎,因為我知道,大神作者們從一開始也是沒人關注的。
但是過了一年,我還是沒什麼人關注,所以我就有些氣餒了,畢竟寫了這麼久,雖然沒寫多少,但是沒有什麼關注畢竟是一個不太讓人高興的事情。
因此,我停了寫了一個多月,但是一個月後我又開始寫了,因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止步於此,我想要更優秀,我想要讓更多人看到我。
後來又寫了很長時間,漸漸的有了一些關注,我也因為這些小小的關注更努力,才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才站在北大的演講台上跟你們講我的故事。”
……
過了二十分鐘,墨染大大方方地對來看演講的同學們鞠了一躬:“我的演講到此結束,大家可以休息十分鐘,今年讀書節演講有個特例,等會兒會有采訪。”
大會堂的幕布在後台的控製下緩緩拉上了。
人群漸漸散了,有些人還留在大會堂裡等待采訪開始,也有一些同學出教室去旁邊的小商店買瓶飲料。
許風眠就是去買飲料的其中之一,走之前還問要不要給沈南遲,陸謹言要不要給他們帶。
賀淩洲看著一臉天真的許風眠,問:“為什麼不問我呢?”
許風眠看著他,愣了一秒,反應過來道:“我拿不下。”
賀淩洲無奈翻個白眼,跟著許風眠一起去了。
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采訪開始前一分鐘,回到座位上坐下,許風眠把飲料遞給沈南遲和陸謹言。
賀淩洲感覺自己被忽視了。
深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發言桌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倒後台去了,演講台的中心有兩張椅子和一張小圓桌,小圓桌上還放著一束滿天星,乍一看真的很像是采訪現場。
墨染一身黑色連衣長裙,不過加了一件黑色薄外套。
現在天氣是有些冷了,沈南遲想。
墨染手上拿著個話筒,主持人小姐姐似乎是一位學姐,她在自我介紹時說自己是曆史學係的。
學姐:“剛剛聽了你的演講,真的不知道大神作者原來還有這樣的經曆。”
墨染:“沒有沒有,所有大神都是從小透明開始的,況且我也算不上大神。”
………
采訪問了很多,比如寫的文章的靈感都是從哪裡來的,散文有那麼多種,為什麼偏偏選擇記錄身邊的人和事等等,在采訪的最後,那位學姐沒按問題卡上的來問,問了一句:“聽說您還是一位小說作者哦?”
墨染沒有否認,點點頭道:“是的哦,筆名叫遷於喬木。”
而後,那位學姐有問:“剛剛看您一直戴著口罩,可不可以摘下口罩讓我們看看您的真容,順便解釋一下北大請您來演講的第二個原因。”
墨染的表情很細,但沈南遲還是看見了,那是一個微微挑眉的動作,細微到幾乎看不見,沈南遲看見了,可能是因為視力太好,也有可能是因為看錯了。
墨染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整個大會堂聽不到一點說話聲,甚至連呼吸聲都快響過窗外的風聲了,因為這位墨染不是彆人,正是黃渲甯的好閨蜜,“下有蘇杭”的群主,法學係新晉係花許知意嘛。
過了將近一分鐘,黃渲甯最先沒忍住,笑了出來,但能聽得出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憋著自己的笑了。
沈南遲忽然就明白為什麼北大邀請墨染來演講了,因為這個墨染是北大新生,邀請她來也是為了給明年的學弟學妹和學長學姐們做個榜樣。
反應過來後,整個大會堂瞬間就炸開了鍋,有誇許知意年紀輕輕功成名就的,也有說她藏得深的。
沈南遲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當時在微信裡聊自己是哪個係的時候,許知意說自己是中文係的,沈南遲現在算是明白了,也許中文係是她的第二選擇,未來要報的第二專業,至於為什麼要說中文係而不是法學係,沈南遲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一旁的陸瑾言轉過頭就看見沈南遲眼睛中透露出些許迷茫,問:“怎麼了?”
沈南遲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站起身說了聲一句走吧,是說給陸瑾言他們聽的,也是說給許知意聽的,前排的位置靠演講台近,沈南遲相信許知意還是聽得到的。
後排的同學陸陸續續除了大會堂。
出了大會堂,到了室外,許風眠就有些生氣地說許知意藏得太好,都沒發現,也看不出來,許知意隻是笑笑不說話,一行人就這麼邊走邊聊,在校園中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