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裡麵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致言看著他將一瓶龍舌蘭推到麵前,笑得不懷好意,包廂內的其餘人開始起哄。
林致言掃了他一眼,拿起酒瓶將瓶蓋往桌角一磕,仰頭就灌。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幾秒後一瓶見底。
“酒挺好的。”他將酒瓶穩穩當當地放在他眼前,撥開人群離開包廂。
“就這麼放他走了?”黃毛旁邊的綠毛不甘道。
“這一瓶夠他受的。”黃毛注視著人離去的方向冷笑,“不過下次……可不是一瓶酒那麼簡單了。”
*
林致言平時不喝酒,但酒量意外不差,一瓶龍舌蘭隻讓他感覺有些頭暈,意識還很清醒。
林致言進了洗手間,擰開洗手台的水龍頭,接水搓了幾把臉,而後撐在洗手台看向鏡子。
不知道在看什麼。
“謝鳴,出來吧。”
正對著鏡子的一個隔間門開了,一個帶著黑色棒球帽,白衣黑褲的男生走了出來,他伸手摘下了帽子,倚在門框上,與鏡中的林致言對視。
淩亂的發型絲毫不影響他那張出挑的臉,黑眸攝人心魄,“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林致言抽了張紙巾擦臉,不緊不慢地說。
謝鳴頗為懊惱地“嘖”了一聲,“看來什麼事都逃不過我同桌的法眼啊。”
林致言來兩個月前來酒吧工作的第二天就發現謝鳴了,儘管對方帶著帽子坐在最不起眼的卡座,他還是一眼將人認出來了。
謝鳴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那怎麼不拆穿我,這樣我多沒麵子。”
“你還有麵子,不都丟完了嗎?”林致言歡謔道。
他知道謝鳴是出於朋友的關心,“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先不說這個,你喝了多少酒?”林致言身上一股濃厚的烈酒味,絕對不少。
林致言剛想開口,身子卻不由自主往後傾,謝鳴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我先送你回去。”也沒給林致言回答的機會,直接把人扶回換衣間取衣服。
謝鳴不讓他亂動,把他按在衣櫃前的長椅上坐著,自己去取衣服。
取完衣服,回頭看見林致言安靜地坐著,臉頰貌似比剛才又紅了一點,看著特彆……
乖巧。
謝鳴腦海莫名就冒出這個詞。
這說出來絕對是會被掐死的程度。
謝鳴勾了勾唇角,蹲在他跟前,“我是誰?”
林致言:“謝鳴。”
謝鳴接著又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悠,“這是幾?”
“……”林致言頭暈得厲害,沒心思跟他在這數數,撩起眼皮看他,“你走不走?”
“走走走。”謝鳴說,“那你是想被抱著走還是背著走?”
沒一秒正經。
“滾。”林致言起身,拔腿就往外走。
謝鳴真怕他摔了,趕上去扶人,“錯了錯了,我扶著你……”
*
謝鳴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將林致言扶到後座,折回前座跟司機商量片刻,奔向馬路另一邊。幾分鐘後,拎著一盒藥和礦泉水回來。
“伸手。”林致言照做,隨後兩粒藥丸出現在手上。
謝鳴又將擰開的礦泉水塞到他另一隻手,“先把藥喝了。”
林致言把藥往嘴裡倒,又咽了兩口水,沒等把水遞回去,一隻手從他麵前伸過,熟練接過去。
藥效很快,他感覺頭暈症狀好了一些,但困意席卷而來。
窗外霓虹不斷變換,一輪又一輪從林致言臉上閃過,謝鳴傾身過去,小心翼翼將窗簾拉上。
車子緩緩在老胡同口停下,謝鳴付錢之後,下車繞到另一側,開門拍了拍林致言的肩膀。
但人似乎沒有要醒的跡象,要換平常,估計車一停就醒了。
大概是太累了,加之又吃了藥。
謝鳴沒再叫醒他,彎腰將人抱了出來,雖說是一米八的個子,但抱起來居然不重。
太瘦了。謝鳴心想。
月色正濃,皎潔的月光偷溜進來,映亮了臥室一角。調皮的,悄悄上了床,爬上正熟睡的人的臉,鼻翼、眼瞼處都落了層陰影,密長的睫毛似是被這月光驚動,輕顫了下。
一個黑影忽而靠近,擋住了偷看的月光,在那人的眉心處印下一個吻。
像是在跟月光宣誓主權。
而隱在在暗處的一隻手卻慢慢攥緊了被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