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七點。

不知不覺中，因為要上學所以七點起，已經變成了生物鐘。

不想去上學。

所以唐向晚躺回床上，繼續閉上眼睛。

昨晚睡得很不舒服，腳踝因為還在疼著，導致她隻能用一個姿勢睡覺。

強迫自己去閉眼，結果直到預備鈴該打響的七點五十，才又有一絲倦意。

逃課了，沒有請假就不去上學，這還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唐向晚舔著嘴唇側躺，不小心把手伸到被子外麵，摸到一個毛茸茸的衣服。

意識到這是昨晚換下的毛衣，她拎起來踢到床下，翻了個身繼續閉上眼睛。

不去上學要做什麼呢？

或許就光接這樣的廣告，都能做到養活自己吧。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可是很美。

迷迷糊糊地睡去，再次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看了眼屏幕，是個熟悉的座機號碼。

接通以後，是警察告訴她可以簽和解書，還真是挺早。

掛斷電話，恰好看了眼通知，上下刷了兩下，□□沒有收到消息，其他的都是賬號後台的通知。

出了房間，廁所裡又是一股酒臭，馬桶裡果然是沒衝乾淨的嘔吐物，她已經不想再麻煩自己了。

到了客廳，陽台還是沒有來開窗簾，唐向晚不由得想，這個家裡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陽光了呢？

換了身休閒服，唐向晚帶上鑰匙出門，往警局趕。

又是那間有些暗的房間，隻是這次不同，那個女人也在。

“晚晚。”

她對自己笑了一下，唐向晚躲開視線，心情莫名奇妙的平靜。

“嗯。”

“好了。簽字吧。”

還是上次的那位警察，這是這次他也沒有對自己笑，也沒有要對自己說什麼。

陌生的態度，初見的話語，公事公辦寫在臉上，唐向晚走到桌邊，拿起筆剛要動手，警察擋住筆頭。

“甲方。”

她準備寫的是乙方。

“嗯。”

她簽下名字，那個女人想從她手裡接筆，她嚇得放開手來，筆頭砸到了地上。

“嘖。”警察的嘴裡砸吧一聲。

像是嫌棄。

唐向晚深呼出一口氣平靜心情，警察掏出另一支筆拍到和解書上，那個女人這才簽下名字。

“可以支付寶轉賬嗎？”女人說道。

警察盯著電腦屏幕點點頭，唐向晚掏出手機他才看過來。

15萬很快就劃到了手機裡。

要分開走，所以警察收好和解書遞給她，叫女人在房間裡等，帶著她走了出去。

按規矩送她到了門口，她不想再待在這裡，難得想叫出租車，可警察卻叫住了她。

“我知道你小...”

“我18了。”唐向晚蹙眉反駁。

警察繼續說道：“好的。如果有時間，再來談談吧，我們安排了心理疏導。”

“不用了。”

他好像失望地搖著腦袋走了。

唐向晚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讓那個女人知道付了錢就可以出去，以後她不會認錯，還會禍害人。

那她呢？

得到一句道歉就完了嗎？

那個女人即使進去蹲一輩子又能怎麼樣呢？

要她當個聖人，嘴裡喊著：邪惡必滅，正義永存嗎？然後放棄自己的權力，獨自忍受傷害，就為了一句“對不起”？

憑什麼要她去當那個聖人？

說到底，她覺得從小到大很聽話了，但是所有事情，所有壞事，怎麼都說衝著她來？

而且現在，明明受到傷害的是她，她卻反而成為了壞人？

手機又響了，看了眼號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唐向晚走一步歇兩步地在石磚鋪成的小街上走，又聽到吉他的聲音。

“喂？向晚嗎？”

“嗯。”

打來的是班主任。

“怎麼沒來上課？”

“在警局。”

“啊。那我就幫你請假了，下午也休息一下吧，明天再來。”

唐向晚想說明天也不去了，後天也不去了，接下來的幾天都不去了。

隻是話到嘴邊又打住，掛斷電話，她站在人行道的中心。

路兩旁是高大的楓樹，秋天的時候葉子變黃，懶洋洋地落在地上，被行人踩得清脆響。

唐向晚把手機收到兜裡，為了省錢，還是決定坐地鐵。

*

這是高三以來，柒語第二次七點露頭就去了學校。

拎著早飯，往自己的位置望的時候，她發現唐向晚的位置還沒有動。

根據上次的時間，唐向晚應該來了才對。

沒有把早飯先放到她的位置上，過了一個晚上，她其實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