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對杵在旁邊的三人視若無睹,一心一意圍剿宋賦堯。
“二姨娘,是你弄壞了我的鏡子嗎?”鬼新娘的分身異口同聲質問著宋賦堯,步履不斷加快,硬生生將距離拉得越來越近,讓這個畫麵顯得更詭異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宋賦堯掙紮著辯解,腳下卻一個脫力,被長裙絆倒在地上,下一秒他被其中一個鬼新娘抓住了肩膀。
“噓,抓到你啦。”
宋賦堯瞬間失聲,被幾個新娘蓋上蓋頭,刺著臉,押送進了小黑屋。
一分鐘後,廣播裡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女聲。
“二姨娘摔壞了我的鏡子,所以我把她的臉也劃壞掉好了。”
“接下來又是誰呢?”
接下來又會是誰?
喬夏原本打算在搜證時適當造出點事故,打亂大家的節奏,不想宋賦堯自己踩到了規則的陷阱。
他觸犯的規則應該是第十一條。
【房間裡不會有任何鏡子,如果看見鏡子,請立即打碎。】
打碎了鏡子卻被鬼新娘鎖定,規則不會無緣無故誤導玩家,除非還有後半句。
宋賦堯是《搞事》的元老,靠著百轉千回的心思,每期都混的如魚得水,這種遊戲剛開始就出局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老玩家的出局讓眾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彼此正各自陳述著事發時的情景。
“我和小夏還有joke剛搜完賦堯的房間,沒發現什麼異常啊。”賀函先開始複盤。
鏡頭後的餘帆提醒他:“不要ooc,警告一次。”
“哦哦。”賀函立刻改口,神態一變,動作也拿捏住,挽住joke的手臂,“我剛剛和老爺,”他又嬌俏地斜了喬夏一眼,“還有這個小妖精一起,誰想得到這二姨娘人就沒了。”
阿宅也拉著梁語竹作證,解釋剛才他們三個人一直待在一起,就在剛進三姨娘房間後,發現桌上有麵鏡子。
“二姨娘反應快,衝上去就把它摔碎到地上,明明她都按照那老道士說的做了,鬼新娘卻就追著她跑,對吧,哥哥?”阿宅眼神示意梁語竹站出來說句話。
“沒錯。”
喬夏有種說不出的疑惑,問道:“她一直和你們一起,鬼新娘卻隻追了她?”
梁語珠點頭,“對。”
這就很奇怪了,難道就因為宋賦堯把鏡子打碎了,所以鬼新娘就咬住他不鬆口?
眾人尋不到答案,決定一同去三姨娘房裡一探究竟。
這可正隨了喬夏的意。
三姨娘年紀和屈小姐一般大,進屈府沒多久,很受屈老爺的寵愛,可她的房間卻樸素得和整個屈府都有些格格不入。
鏡子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喬夏不動聲色地加入大部隊的地毯式搜查,裡裡外外將房裡的各個地方排除了個遍,沒找到任何指向三姨娘是凶手的東西。
除了她的床榻。
層層綾羅被卷起,隻輕盈地垂著青色的薄紗淺淺罩著。
“什麼都沒有,”最後負責檢查床榻的賀函一把掀開薄紗,隨著他的動作,原本掛在床邊的綢綾落了下來,半遮住了他的腰,他彎腰摸索著被褥,嘴裡不斷嘟囔,“真是浪費時間!”
“先回正廳吧,”喬夏抬手拍了拍賀函,“投票時間要到了,快來不及了。”
他說的是剛剛大家一起討論的決定,賀函檢查床褥時聽得清清楚楚,一想到宋賦堯被女鬼群毆的慘狀,他打了個寒顫,“走!”
三姨娘的房間隻剩下他們兩人還在磨蹭,走出院子賀函還不忘人設,“這家裡的人沒大沒小,不知道等——”
“等會兒,”喬夏摸了摸腰間,表情驟然嚴肅,“我荷包好像不見了!”
“這你也能弄丟!”
“我得回去找找。”喬夏殷切地看著賀函,拋出一起行動的橄欖枝。
賀函立馬摸了摸荷包的位置,確定自己的還在後,聲音裡帶著同情,“那待會兒見哈,如果你還活著的話。”
說完飛奔著離開了院落,生怕撞見什麼慘狀。
送走了這尊大佛,喬夏終於可以單獨回房間,剛剛在賀函搜查被褥時,他偶然瞟到了床尾一處隱秘的凸起。
輕手輕腳進了房間,喬夏撩開了帳幔鑽了進去。
他靠記憶仔細摸索著床尾的縫隙,外層厚重的帳幔遮擋了部分光線,片刻後,他額頭冒了流汗——
不見了。
預留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他心跳狂飆,從坐著轉為趴在床上,想再翻一遍。
這時,外層的帳幔被掀了起來,光線太熱情,聚光燈似的,肆無忌憚地掃射他的臉。
喬夏緩緩抬頭。
“你在找什麼?”
梁語竹一身濃烈的紅色,眉眼間是混不吝的玩味,他透過青色的薄紗與他對視,像隔了朦朧的霧,又像是隔了江南的煙雨。
“這個嗎?姨娘。”
他輕佻地挑眉,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的,正是賀函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