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按熄了屏幕。
癱在副駕駛座上來回蛄蛹,座椅被他磨蹭出難聽刺耳的摩擦音。
“理解你,”允稚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但這是我司機的新車,座椅是真皮的,你彆蹭壞了。”
……
喬夏幽怨地斜了允稚一眼,又解鎖了手機切換回微信大號,一一回複最近錯過的消息。
車身穿梭在城市的高樓大廈間,最後穩穩停在郊外的彆墅區。
喬夏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拖出自己的行李。
允稚作為當紅愛豆,走的是弱不禁風的小公子路線,苦力活做不了一點,他小指勾在行李箱把手上,意思意思,就算幫忙了。
“搬家時間確定啦?”行李箱提進了大門,他又蹦蹦跳跳幫喬夏打開房間門,“寶貝你就不能一直和我一起住嗎?”
喬夏今年六月份剛大學畢業,從宿舍搬出來後就住到了允稚的彆墅裡,權當是找到新住所之前的過渡。
為這事,他和他媽還經曆了多次battle。
他媽媽是大學教授,年輕的時候忙著評職稱,母子倆沒什麼相處的時間,現在閒下來了她反倒想和兒子黏在一起。
喬夏則是覺得年輕人就該早早獨立,都大學畢業了,正是拚事業的時候,哪還有住家裡的道理,堅決要自己住。
況且,做自媒體的人,誰不是醉生夢死的作息,和家長住一起還了得?
最後還是他媽媽妥協了,同意他自己住,但房子得她來物色。
姑且算各退一步,喬夏便隨她去了。
“不了。”
喬夏把行李箱暫時擱在他房間裡,來到客廳和允稚並排坐在沙發上。
剛坐下就被客廳的旋轉中空水晶大吊燈閃了眼睛,移開視線,差點被金屬茶幾晃瞎,視線最後落在允稚身上,又被他脖子上的骷髏鏈子潮到了。
允稚的豪宅以及他本人,實在是,太金碧輝煌了。
“我媽說給我聯係好住的地方了,明天就能搬過去。”喬夏揉了揉眼睛,緩解視覺疲勞。
“不要啊——”
喬夏無視好友的鬼哭狼嚎,在他喋喋不休的勸說和訴苦中,用平板登錄了B站。
顯示的賬號名字叫【梁語竹的心上人】。
看到這個塵封已久的昵稱,喬夏狠狠惡寒了一瞬。
這個賬號是他高中創建的,年少無知的他對梁語竹的臉過於上頭,閒暇時間全花在剪梁語竹的顏值向視頻上。
不知不覺間,他也積累了一些同好粉絲。
不過這個賬號點讚評論最多的,並不是特效花裡胡哨的顏值向視頻,而是他的脫粉視頻。
當年,他在學校撞見梁語竹打人,翩翩少年的濾鏡碎成渣,連夜做了個脫粉視頻,沒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隻說三次元生活繁忙,有緣江湖再見。
文筆傷感動容,視頻下有一大票粉絲留言說等他回來,一起見證梁語竹的順遂人生,還說要是有朝一日梁語竹進了娛樂圈,一定會給內娛翻天覆地的震撼。
然後視頻就爆了,還上了次熱搜後排。
這個貫穿了他整個青春的賬號,他也舍不得注銷,就這麼留著,落灰到現在。
好笑的是,一年後梁語竹果真進了娛樂圈,也的確另一種意義上震撼了娛樂圈。
這就是造化。
喬夏一一滑過他曾經熬了無數個夜剪的視頻,指尖一收,冷笑一聲,點開了編輯動態的界麵。
有人都陰陽他是“壞女人”了,他回敬兩句怎麼了?
他劈裡啪啦戳屏幕,利落的手速是他無形的憤怒。
洋洋灑灑寫了一通,點擊發送。
一轉頭,心情舒暢的喬夏看見自己的損友正在刷微博。
再一細看,損友看的是他和梁語竹那張劇照。
再再一細看,損友正用小號評論[我有這個小哥哥的一手信息,從穿開襠褲到大學畢業,5r打包,先到先得。]
喬夏奪過他的手機刪掉評論,氣得炸毛:“你這個周扒皮,五塊錢的韭菜你也割?”
*
小白在下午三點接到了剛結束飯局的梁語竹,下午三點,午休的時間。
烈日當空,蟬鳴不絕。
梁語竹應該是喝了點酒,車廂裡彌漫著淡淡的醉人香氣。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像在等愛人消息的懷春少女。
小白悄悄打了個哈欠,隱晦地問:“哥,這兩天,和那位相處的怎麼樣?”
其實小白本人並不想觸老板的黴頭,但老板和那個博主最近的劇照熱度很高,團隊相當重視。
奕姐為了替老板爭取一個大ip的試鏡機會出差了,這個差事自然落到了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