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沒去非洲看動物世界了,山高水長,他們恐怕再也不能見麵。
而且這條消息還是群發的!
梁語竹心裡湧出難以言喻的失落和遺憾。
他在自己的意識反應過來之前,點開了《搞事》節目組的官方微博。
視線停留在他和小粉絲那張贏得一騎絕塵的劇照上。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觸屏幕,照片被他一點點放大。
明明照片裡的夏冬沒是模糊不清的,他卻清楚記得他那時候漂亮脆弱的表情和單薄柔軟的腰。
梁語竹喉結滾了滾,長按,點擊了保存到相冊。
《搞事》的這條微博點讚和評論仍在飆升,評論區的畫風從“被海王摸腰的小帥哥到底是誰”轉變成了“小帥哥的腰好不好摸”。
他的手掌倏地燙了起來,手心仿佛還盈著另一個人的體溫,他的手指輕微彎曲成半握的弧度,溫熱細嫩的手感和蝴蝶振翅般的顫動一一在他掌心呈現,瘋狂叫囂著他的念念不忘。
梁語竹又回到了聊天界麵。
非洲雖遠,但情誼更綿綿。
他鄭重地敲下了一行字。
【^_^:小夏老師方便給一個新地址嗎?我可以把寫真寄給你,再送你限量明信片。實不相瞞,我對非洲象的遷徙也非常感興趣,我們一定還會再見。】
“語竹,”奕姐冷不丁轉過頭凝視他,“你不會談戀愛了吧?”
梁語竹點擊發送,把手機扣在腿上,琥珀色眼眸將抬未抬,“我是在搞事業。”
奕姐半信半疑,“那你笑成那樣乾嘛?”
梁語竹把散碎的頭發捋起來,搖下了車窗,“我是打開前置攝像頭在看我自己。”
“怎麼黑眼圈都那麼好看?”
奕姐翻了個毫不掩飾的白眼,轉過去不再搭理他。
保姆車停在麗府華庭,梁語竹戴上了黑色口罩,下車從後備箱取出自己的陸衝板。
“走了。”他衝車窗裡的人揮了揮手,一陣風似的滑走了。
夜風在他耳邊呢喃,將他的發絲吹成了飛舞的海藻,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滑板輪與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融入樹葉低語的沙沙聲,每一次加速都能讓他的心膨起來,將那些積壓一天的情緒都擠出去。
和他搭戲的老戲骨隻用那種疼愛又絕望的眼神看他一眼,就帶著他徹底入了戲,總讓他想起梁樾從樓梯上摔下去,滿身是血的樣子。
鮮紅的、殘忍的網罩住了他,把他囚禁在原地,澆灌出鮮血淋漓的花。
迎麵而來的調皮氣流像是有靈性的小孩,察覺到他的不安,鑽進他的短袖,將他抱了個滿懷。
距離六棟還有兩百米的距離,平坦的大道沒有一個人,隻有幽幽的引路燈,和往常一樣,梁語竹腳踝用力,準備最後一次加速。
突然,他視線裡出現一團白乎乎的物體,這物體似乎也向他加速移動,梁語竹眯起眼仔細看,發現那居然是一隻笑得耳朵都立起來的薩摩耶。
目測這隻生物還不會轉彎。
梁語竹及時刹住了車,控製力道,從滑板上滑了下來。
當了四年滑板社社長,他停下的步伐並不倉促踉蹌,反而極具觀賞性。
走近了他才看見這隻白團子是被牽引繩拴在單元口的“天使區”。
簡單來說,就是物業給業主們貼心劃出的暫時安置寵物的區域。
這隻快樂的薩摩耶繞著他撒歡,但是還蠻講社交距離,並沒有把爪子往他身上放。
是隻笨笨的,但很有教養的——
白團子立起來給他做了個恭喜發財的動作。
梁語竹了然了。
是位很有教養的先生。
白團子先生脖子上被主人用粉色的絲帶打了個蝴蝶結,可能因為它蹦得太歡樂,蝴蝶結已經光榮陣亡。
梁語竹試探地摸了摸它的頭,小東西立馬趴在地上,擺出任他蹂躪的姿態,這股殷切勁恐怕它主人看了都會覺得白養了。
“小帥哥,你蝴蝶結都散了。”梁語竹伸手拽著絲帶的兩端,“今天你有福了,大帥哥給你小露一手。”
他打蝴蝶結立體又飽滿,今天看在白團子先生逗他開心的份上,免費送它一個。
“好了,我走了,”他又在小狗頭上摸了一把,“下次見。”
說罷提著滑板進了單元樓。
六樓很快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在自己住的601門把手上看到了一個精致的包裝袋。
上麵還有張粉色的便利貼,是新鄰居的留言,大致意思是說自己剛搬過來,往後請多多關照,還有,有隻薩摩耶會暫時寄住在這邊,為小狗可能造成的不便道歉,袋子裡是自己做的小禮物。
很有心的鄰居。
梁語竹想起他媽給他下達任務時說的,這個男生是他同屆的校友,還是學匈牙利語的,這讓他覺得更有緣了。
他掏出手機回複:
【^_^:你好,謝謝你的禮物,耶耶很可愛~我們已經見過麵了~】
滴聲響起,他打開了門,把禮物袋拿了進去。
房門哢噠一聲關上,沒過多久,602號房門敞開了一條縫。
*
喬夏把男高音牽到樓下才發現自己沒帶手機,好在單元門口有個寵物區,他匆匆把男高音安置好,上了樓。
等拿好東西關好門,他注意到自己放在鄰居家門口的禮品袋被收下了。
鄰居還發了微信,專門誇他的狗可愛。
被誇的男高音今晚尤其興奮,結合它脖子上的新蝴蝶結,喬夏心裡就有數了——
自己的鄰居應該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因為色狗男高音的美女雷達比他的gay達還準。
喬夏被男高音遛著跑,“是很漂亮的小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