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了然大悟,順便吐槽道:“人家小姑娘叫杜榮蘭。”
聽到杜榮蘭三個字,林宜蘭再次陷入了沉思。
太耳熟了,她究竟是在哪裡聽過!
怎麼這麼耳熟?
杜榮蘭,賣鹵肉,李教授,農村的媳婦……
這幾個詞圍繞在林宜蘭的腦海裡,她感覺自己手裡握了一把鑰匙,隻是一直找不到需要打開的那個鎖。
“杜榮蘭...杜榮蘭...”
張大娘見林宜蘭這丫頭突然變得有些神神叨叨,她緊張地伸手戳了戳林宜蘭的胳膊,“小林丫頭,你念念叨叨什麼呢?”
“嘶”林宜蘭被戳疼得渾身一激靈,她捏住張大娘的手指,目光炯炯地問道:“大娘,他們家賣得鹵肉是不是叫章氏鹵肉?”
“是不是在京大旁邊的胡同裡賣?”
張大娘被林宜蘭的表情弄得怪緊張的,她認真地想了一會,然後不確定地點頭:“好像是吧,具體在哪裡賣我不記得了,不過是在京市大學旁邊。”
“至於是不是叫章氏,我就真不知道了。不過李教授現在的媳婦的確姓章。”
她說完悄悄地打量著林宜蘭,她覺得這丫頭眼神有點嚇人,像是要吃人一樣。
隻聽見“啪”的一聲,林宜蘭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她兩眼發直地看著大門外已經不在的那一行人。
林宜蘭扭頭衝回了家裡。
還在門外的張大娘一臉茫然地看著一幕,甚至踮起腳企圖透過大門上的縫隙往林師長家裡看去。
“嘶,這丫頭好好地,乾嘛扇自己一巴掌,看起來真疼。”
-
午夜,清澈的夜空,數不清的星星閃爍了起來。這還是一個牛郎和織女星似乎都還清晰可見的時代。
萬籟俱寂的時刻,除了風吹動樹葉,不知何處傳來的狗叫聲外,大院裡實在安靜的很,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所有人都在睡夢中休息著。
隻有一個人正躺在床上來回地翻身,似乎還沒有睡著。
靠!
她穿書了!
她林宜蘭穿越十七年後,發現自己穿書了。
真的服了,老天爺,不至於這麼玩她吧?!
林宜蘭睜開了眼睛,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
一旦意識到這個情況後,她似乎在睡夢中都會立刻驚醒。
明白自己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睡著後,林宜蘭撐起身,穿上拖鞋下了床。
在漆黑的臥室裡瘋狂地兜著圈子,她像是被困在了籠子的貓,隻能在圍籠裡來回地轉圈。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覺得自己這十七年的平靜生活似乎都被打破了。
林宜蘭扯了扯身上的睡衣,企圖讓燥熱的自己變得涼快一些。
“嗡嗡嗡嗡——”
最終電風扇的聲音打破了臥室裡的寂靜。
悶熱的空氣,在被電風扇翻滾之後,似乎也變得涼快了一點。
林宜蘭吹著風,打開了台燈坐在了書桌前。
她冷靜下來後,拿出了一張空白的紙。
所以現在她需要確定是她穿越的那本書裡,關於她和她家人的劇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大神給她的補償,她上輩子的記憶原本早就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模糊不清,但她卻在意識到自己穿書的那一刻起,那些記憶像是修複了一般,全部都回來了。
不僅是關於小說的劇情,而且還有她曾經在學習和工作時留下來的知識和經驗全部都變得清清楚楚。
她也因此無比清楚地意識了自己穿越到了一本小說中。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家在這本書女頻重生爽文裡,就是一個路人甲級彆的存在,而且還是非常慘的路人甲。
算上爺爺奶奶,一家八口人,死的死,殘的殘,失蹤的失蹤,最後活到小說結局的隻有她爸一個人。
為什麼少了一個人?
因為原書裡她都沒有出生,就直接涼涼了。
根據回憶裡的內容,林宜蘭把原書裡所有他們家的劇情全部都羅列到了紙上。
在一場意外中三哥去世,四哥殘疾,而這場意外似乎和二姐、四哥的親爸有關。
二姐和四哥的親爸現在貌似港城小有名氣的一位富商,雖然財產身家在港城前十幾排不上,但是在港城也算得上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如果她沒記錯,小說裡麵提到二姐和四哥的這位親爸,現在有三房太太。
而導致三哥死亡的那場意外,就和大房有關。
要問林宜蘭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那本小說的番外中專門給她四哥寫了一章,寫她四哥在殘疾後,調查了很久終於發現這場意外和他的那位親生父親家裡有關,然後又寫她四哥為了給三哥和自己報仇,選擇回到親生父親家裡“爭奪財產”。
好不容易確定了傷害三哥的凶手,找到了證據,四哥準備遞交證據的時候,被他們親生父親攔了下來,用著為四哥好,他去處理更妥善的名頭,騙走了四哥手裡的證據,同時還限製了四哥的人身自由。
本就因為意外身體殘疾的四哥,氣急敗壞之下和傷害三哥的凶手同歸於儘了。
整個過程太過淒慘,以至於當時一起追小說的同事還和林宜蘭吐槽這個番外刀人,作者刀刀入魂。
一邊在腦海裡回憶著劇情,一邊記下自己所回憶到的內容,直到鋼筆上了兩次墨水。
林宜蘭看著窗外的緩緩升起的太陽,拿起旁邊的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熬夜導致的黑眼圈,再低頭看著手裡這一疊寫的亂七八糟的草稿紙,慢慢呼了一口氣。
太陽光穿透窗戶,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新的一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