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您可以尊重一下我是攻略係統這一客觀事實嗎？”二十依然是機械音，可荊瑤瑤從它的話語裡聽出了控訴。

她麵不改色，反問它：“焦玄的好感度上漲了嗎？”

螣蛇最近話很多，負五十的話應該不會有這麼多話，如果他的好感度上漲了，就算她沒有主觀地想要攻略，也客觀的完成了攻略任務。

荊瑤瑤有些心虛。她以前看小說，不完成任務都有獎懲機製。比起那些有懲罰機製的係統，二十對待她的態度完全是放養，沒有懲罰，雖然也沒有什麼獎勵。但多虧了它的態度，更方便了她得寸進尺。

係統回答：“數據有所上升。”

荊瑤瑤露出笑容：“那不就行了。”事實擺在這裡，二十不能說她怠工。

二十沉默片刻：“宿主，我希望您能端正態度。”係統的聲音回蕩在意念深處：“好感度隻是一種數值體現，是能夠幫您更清晰的認知在攻略過程中個體的情感遞進的工具。本質上，您所改變的是情感，不是數字。”

荊瑤瑤緩緩抬頭，視線裡依然是意念歸處的混沌景色，她的眼中流露出驚訝。

二十的話讓荊瑤瑤感到很意外。如果此時與她交談的是一個人類，她不會這樣意外。

“你是這麼想的嗎？”荊瑤瑤問它，“攻略本質改變的是情感，不是數字。”

“不是我，我沒有這樣的功能。”二十回答。

這一瞬間，荊瑤瑤覺得二十變得人性化了。雖然它還是機械音，可口吻卻變柔和了。

“我的造物主這樣想。”

“你的造物主？”荊瑤捕捉到一個關鍵詞，“創造你的人？程序員？”

電子音瞬間沉寂，它似乎意識到透露給荊瑤瑤權限之外的東西。

而這樣的行為更加坐實的它有問題。

荊瑤瑤眯起眼睛。

[請專注完成攻略任務。]

[攻略對象:螣蛇焦玄。]

[攻略難度:高]

[目標當前好感度:-38]

荊瑤瑤沒理會報幕一樣機械音，她昂起頭，詢問那個更人性化的二十。

“二十，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我尊重你的秘密，我不會在詢問和你誕生有關的事情，但作為交換，你要回答我，你是否會傷害我和我的家人。”

沒有回答，意念深處，除去荊瑤瑤的幻化身影，就隻有兩團尚未吸收的能量安靜飄浮著。

荊瑤瑤知道二十在逃避，係統也會逃避。

這是情緒，不是程序。這恐怕是今天最讓人吃驚的發現了。

“二十。”荊瑤瑤不打算放棄，“我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一起共事，信任難道不是最基礎的嗎？”

“我相信您，您相信我嗎？”終於，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不知道。”荊瑤瑤思考了一會，實話實說，“你找到我的時候，我馬上就要死了，時間不給我猶豫的機會，我想活下去，就隻能答應你。”

她出車禍瀕死的時候，二十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也是因為它的力量，使得奄奄一息的自己能夠用最後的力量撥通急救電話。

現代世界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身體是她和二十一起救回來的。

救護車帶走了她的身體，二十帶走她的意識和靈魂，這是拯救她的報酬。在此之前，荊瑤瑤判斷這是一場交易，基於一種她無法理解的高概念的交易。

可現在，二十卻說，改變的是感情，不是數字。

這是一組數據能夠做出的判斷嗎？這種想法和她不謀而合，她可不是數據。

戀愛攻略，在她的理解裡這是一種帶著目的的刻意接近，這樣誕生的真的能夠叫做|愛情嗎？

不想結緣，消極怠工，思念另一個世界真實的情感，而非這裡虛幻的浪漫。

所以，她要修煉，要憑借自己回到故鄉。

這條路，二十是夥伴，還是工具呢？

荊瑤瑤昂著頭，等待一個答案。

像是無可奈何，又像得償所願，一個聲音回蕩在意念的深處，給予荊瑤瑤解答：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