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道你娶的是什麼人嗎?”……(2 / 2)

沈嶺不予理會,穩穩地牽住馬,沒事兒人似的繼續朝前走。

坐在馬背上的虞歡忽然像被那目光刺到一下似的,呼吸一緊,下意識拉了一下韁繩。

此時天色已暗,夕陽最後一點兒餘暉也已經落去,四周除了遠處微弱搖曳的燈火以外,並沒有多少光亮。

烏騅馬無端受力,促地疾走兩步。

沈嶺眼疾手快,手腕猛地一翻,向後勒緊韁繩,讓烏騅馬重新回到先前的速度。

捎帶手摩挲摩挲馬臉,安撫住莫名變得不安的馬,儘量不引起那人注意。

隻是動靜到底不小,走在中間的那人還是緩下腳步,往兩人這邊看過一眼。

沈嶺視若無睹。

虞歡卻清晰的感覺到,那兩道目光無視周圍的暗色,有穿透之力似的襲來,

又像從地底深淵鑽出的毒蛇,帶著冰寒之氣,瞬息籠罩她周身。

喚起她所有關於那人的記憶——

冠玉之麵,青鬆之姿,卻陰冷如蛇。

的確是虞晃!

心裡跟著像在打鼓。

虞晃怎麼會出現在武承鎮?!

他要親自查出傳國玉璽的下落?

他認出自己了嗎?

不,不對。

這時候的虞晃並未見過她,更不可能敏銳到,隨便看一個人,就對比其與大燕皇帝相貌的相似處。

一直想到這裡,才算是定了神。

她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並無異樣,目視前方。

短短幾步路,漫長又煎熬。

那兩道狀似隨意打量的目光,就像是黏在她周圍一樣,令她從心底往外生出排斥。

好在虞晃帶著的人並沒有異動,那些壓迫般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為免引起注意,虞歡沒有回頭查看,隻在心中思索:

如今時局不穩,洛陽本就失了皇帝,更不可一日無主,虞晃是如何安置好洛陽,抽身離京的?

就沒人趁機生變,奪了虞晃的位子麼?

恍惚間似乎聽見沈嶺對她說了聲什麼。

她沒聽清,下意識應了一聲,“好。”

一直到走出巷子,才又聽到沈嶺問她,“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和你那族人有關係?”

“為什麼這麼問?”她抓緊韁繩。

“你從看到那些人以後,臉色就不太好。”

她矢口否認,“沒有,我不認識,你大概看錯了。”

沈嶺沉默。

她急於結束這個話題,乾脆繼續問他,“沈嶺。”

“嗯?”

“你阿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明顯的轉移話題,看來是不願意和他說。

沈嶺扯扯嘴角,再扯扯韁繩,選擇不追問,順著新話題給她描述,“阿姐麼……”

……

新宅子裡一切都是布置好的,到處都貼滿喜字,院中還擺著宴請客人用的桌椅,十幾壇好酒仍整整齊齊的碼放在牆邊,等待大家來品嘗。

不過現在,這場婚儀暫時沒有繼續宴請客人的必要了。

理由都是現成的:

擔心慶賀的時候動靜太大,惹來土匪報複,隻好一切從簡。

他們成親那日,鎮上的人是親眼目睹虞歡被劫走的情況的,自然也沒人在這個時候起哄,因此除了少數幾個原本和沈家關係較近,到門口看看情況的以外,其他一切如常。

虞歡一回來就去了浴房,沈嶺收拾好自己,換過一身衣裳出來,沈家人也在盧家兄弟的護送下來到宅子。

沈嶺和沈大娘他們簡單說了幾句話,便將他們安置到事先安排好的屋子。

沈老爹隨身的東西少,閒著沒事兒,就拎了壺酒,邊喝邊在院子裡亂逛。

看到沈嶺過來,忽然招招手,把人往自己身邊喊,“小子,你過來,老子跟你說說心裡話。”

沈嶺一聽到他爹這麼說,就知道他爹喝多了。

他爹喝多酒以後,話尤其得多。

拉著他絮絮叨叨,教的全都是成親以後要怎麼過日子的話。

“小子,這成親過日子啊,看著簡單,其實門道兒不少……”

話鋒一轉,神情嚴肅,“跟人家成親了,就得對人家好。”

“爹,我知道……”

“老子話還沒說完!”

沈老爹眼睛一瞪,“我瞧著阿琅是個好女子,家財也豐厚,往後你多順著她些,免得人家看膩了你,再把你踹了——”

沈嶺眉毛一抬,正要開口,沈大娘忽然焦急的找過來。

自然的打斷了這場對話。

“阿嶺,外麵來了群當兵的,看著和平常不太一樣,你姐夫正在門口同他們周旋,你快去看看吧!”

沈嶺過去時,龐樹和盧家兄弟都在大門口。

為首那將領聽沈嶺言明身份,上下打量他幾眼,忽然問:

“沈新郎,知道你娶的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