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虞歡的目光沉下來。
如果不是看出了什麼,有意試探,虞晃絕不會輕易將之送出——
“怎麼了?是這匕首有什麼問題嗎?”沈嶺看出她的不對勁,狐疑道。
虞歡即刻回神,假意觀賞那把青銅匕首,“啊……沒有,隻是在這裡居然能看到青銅匕首,有些意外。”
“怎麼說?”
“我阿爺從前很喜歡收藏舊物,他曾說,像這種用青銅打製的上古兵器,後世還能流傳下來的極少;而這一把還能光亮如新,更是難得。”
沈嶺略帶恍然的點點頭,原來是為這個。
她是商女,家中財力雄厚,天然見識就比他多,有這反應也正常。
跟著說道,“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弄張皮子來給你做個鞘,你把它隨身帶著,當防身之物用。”
虞歡:“好。”
雖如此答應著,心裡早已經做出決定:
這東西留著就是是非,還是束之高閣的好。
前院騎都尉查驗戶籍一事暫且告於段落,虞歡心裡還裝著另一件事,這時候便提出,“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有個更重要的東西給你。”
說著話,人已經急急忙忙進了裡間,目標明確的端起錢匣。
前世沈嶺曾同她講,他帶領手下弟兄們摸爬滾打時,朝廷發不出糧,接的軍令又是打仗,他每天最發愁的,不是能不能打贏仗,而是上哪兒去弄糧食。
如今她需要他的助力,或許彆的方麵暫且幫不上忙,但她錢多,能保證他帶著手下時不再有缺衣少食之憂。
雪鬆木做的錢匣,雖然比尋常匣子輕一些,但因為塞滿了東西,虞歡抱著它出來時,多少還是費了一番功夫。
外間的沈嶺驟然見她捧了這麼個大匣子出來,猛一挑眉,隻覺得眼前所見格外眼熟,心裡跟著浮起一個猜測。
等匣子擺到麵前,看她打開上層的蓋子,饒是沈嶺自詡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時候也不免震驚。
匣子裡密密匝匝放著厚厚一摞銀票。
最上麵那張的麵額,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寫的應該是……
一萬貫!
在銀票的上麵還躺著一枚私印,他正看著,忽聽她說,“把手給我。”
沈嶺依言伸手。
很快,掌心又多了一把小鑰匙——是她剛剛用來開匣子鎖的那把。
小小的鑰匙,輕的幾乎沒什麼分量,但對麵的女子卻鄭重地對他言明,“這是錢箱的鑰匙,我們一人一把,以後你要是有用錢的時候,儘管來開箱取用,還有這個——”
緊接著,她把那枚私印也一起放到他手上,“這裡的要是不夠用,你就拿著它,到任何一家有海石榴花標識的錢莊去,要多少,他們就會給你多少。”
沈嶺看著掌心裡被放著的兩樣東西。
明明都是輕飄飄的重量,他卻總覺得像托著一座陰山——不,兩座。
目光隨之往她臉上一溜。
她好像一直都很怕他沒有錢。
以前說什麼也要送他金耳璫,現在乾脆把家底兒都亮給他——
“我看出來了……”
沈嶺保持著掌心向上攤開的樣子,目光有些飄忽,說不清楚是在感慨天降巨財還是什麼。
虞歡隻覺得這話耳熟,下意識反問,“你又看出什麼了?”
沈嶺握了握掌心裡的鑰匙,吞下心裡那句“你還是那麼傻”,抬眸看向眼前已經出落得愈發明豔動人的女郎。
感歎:“不愧是大家族,坐擁金山,名不虛傳!”
隻不過……
幸虧她是和他成親,要不然,她以後被人賣了,還得替彆人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