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沒興趣知道秦方遇和誰接觸,但巧的是,她認出了剛才和秦方遇語音聊天的女生的聲音。
下午她也在甜品店,目睹了自己和盛意的對峙。
不等秦方遇說什麼,方北繼續說:“但盛意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我大伯不僅要和小三結婚,認小三兒子當親兒子,他們現在已經住進方家了。”
方北說完,大家都沒說話。
一段時間的靜默後,彭昊先開口:“你是說小三的兒子住進來了?而你沒把人趕出去?”
“嗯。”
“小孩的話流落在外也確實挺可憐……”
“不是小孩,比我大一歲,”方北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點漫不經心,“說起來也巧,他也清大的,據說挺優秀的。”
難得聽到方北說這種話,連肖子君都聽出來了點什麼,於是打趣道:“怎麼感覺你對你這個便宜哥哥挺上心的呢?”
“你不是喜歡調酒師嗎?”彭昊說。
“等等,什麼調酒師?”肖子君問。
“我哥酒吧的兼職生啊,”彭昊說,“北北還問我要人家聯係方式來著。”
“我就說那天你看小調酒師的眼神不清白,還撩得叫一個尬……”
“彆提了,”方北歎了聲氣,苦笑道,“人家到現在都沒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報應!”肖子君幸災樂禍,“方小北你也有今天!”
幾個人連遊戲都不打了,聊得熱火朝天。
看到秦方遇的遊戲頭像變灰,方北扯了下嘴角。
方北從不後悔當眾拒絕秦方遇,也不認為自己虧欠他什麼。
對秦方遇時不時的嘲諷和針對,方北一直冷處理。
不回應,隻是因為沒必要。
但並不代表她會一味地容忍。
秦方遇的軟肋一目了然,方北想要刺痛他很容易。
今晚的遊戲打出了一包火。
方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門口響起敲門聲,傭人在門外叫了她一聲。
方北起床打開門,不耐煩道:“這麼晚了什麼事?”
“小姐,西樓的……”傭人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才能不惹方北生氣,於是乾脆跳過對方身份,把手裡東西遞過去,“讓我給您送過來。”
方北沒接,垂眸看著傭人手裡的手拎袋。
幾乎是看到品牌logo的一刹那,方北就猜到裡麵是什麼了。
她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拍了裙子照片給他,還指責他把裙子弄臟了,他好像確實說了會賠她。
她隨手發了裙子的鏈接過去後就沒再管。
沒想到他還真去買了。
既然隨隨便便就能買下五位數的裙子,乾嗎要去給盛意當家教呢?
難道他還真想嫁入豪門?
方北看著拎袋,扯了下嘴角。
不愧是小三兒子,基因裡帶的。
“小姐?”傭人見方北沒反應,又叫她一聲。
方北沒接東西,冷冷地說:“讓他自己送上來。”
傭人躊躇著:“他給了我東西就回去了。”
“回哪兒?不就在西樓?腿瘸了走不了這幾步路?”方北說,“你告訴他,要不親自送過來,要不就扔了。”
傭人深知方北性子,隻好拿著東西離開。
方北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火氣。
可能是因為盛意的挑釁,可能是因為秦方遇的莫名其妙,也可能是因為……
反正要怪,隻能怪他非要在這個時候撞自己槍口上。
傭人去了很久沒回來。
方北等得不耐煩,乾脆下樓。
往樓下走時秦方遇打來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秦方遇直截了當:“你的便宜哥哥就是盛意那個家教?”
方北臉色一沉,“你查我?”
“還需要查嗎?”秦方遇嗤了聲,“你大伯那個小三恨不得昭告天下了。”
方北冷笑,“怎麼,就查到這個,沒查到調酒師?”
秦方遇沉默一瞬,再次開口時,聲音透著無奈,“方北,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方北冷漠道,“我隻是不喜歡你,也不在乎你做了什麼。”
說完不等秦方遇反應,方北直接掛斷電話。
這種話特彆傷人。
縱是她也並非鐵石心腸,忍心在彆人傷口上一遍遍淩遲。
但一來秦方遇的質問太過理所當然,早就超越他們之間應有的界限。
再者,她今天心裡窩著團火,經過一天的發酵,已經達到了頂峰。
隻能怪秦方遇運氣不好。
又是個專往槍口上撞的。
秦方遇似乎不甘心,又打過來。
方北不想再理他,直接把電話摁斷。
秦方遇卻一遍遍不停打過來。
方北想關機,手機卻突然死機,不但關不掉,手機鈴聲還響個不停。
刺耳的電話鈴聲一遍遍地在空曠的大宅裡響起。
“砰”地一聲,手機被直接砸在地上。
手機碎成兩半後總算安靜下來。
方北繼續往下走時,腳步一頓。
她站在七八步高的樓梯上,視線順著摔壞的手機一點點上移。
沈縱提著拎袋,腳邊是摔壞的手機,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目光沉冷,像冬夜屋簷上冷冽的雪。
他一個字沒說,但在這一刻,方北卻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
方北,怎麼會有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