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 你玩不過他。(2 / 2)

放縱 元寶星 5831 字 8個月前

“優秀?”方北問的是裡歐,眼睛卻看向另一個人,“所以他的優秀值多少錢?”

沈縱替裡歐修複琺琅座鐘,肯定不會免費。

剛才她懷疑他偷東西還算隱晦,此時的貶低之意昭然若揭。

沈縱不想和方北糾纏下去,他衝裡歐點了下頭,“我先走了。”

“怎麼,”方北攔住人,抬著下巴故意問,“錢不要了?不是缺錢嗎?”

“我們通常都是一段時間結一次……”

裡歐反應過來,看看沈縱,再看看方北,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

為了減少燈光汙染,裡歐的工作室燈光暗淡,滿屋子穿透了曆史的古懂玩物們,更顯得屋內暗沉陰冷。

隻是這一切都沒有沈縱冷。

他穿簡單的白T和淺藍牛仔褲,高瘦挺拔,目光沉靜而冰冷,像雪地裡一株挺拔的鬆柏。

有那麼一瞬間,方北覺得,所有的寒風肆虐都無法摧毀這樣一個人。

“我缺錢,”沈縱看著方北,平靜地問,“所以呢?”

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猶如過去每一次,對於她的羞辱和刁難無動於衷,用輕描淡寫的態度回應。

“這個座鐘我要了,但我要你把它拆了!”方北說的話已經顧不上經過大腦了。

“拆、拆了?”裡歐愣住了,“沈縱花了兩個多月才修複……”

“我付十倍的價錢,”方北打斷裡歐的話,眯起眼睛,“你讓他現在就拆了!”

“這……”

裡歐是個商人,一個複刻座鐘能賣這麼高的價,彆說把它拆了,就是砸了也沒什麼可心疼的。

但他要是今天和方北做成了這樁生意,往後恐怕就不可能再和沈縱合作了。

“不願意?”方北傾身向前,目光自下掃向沈縱眼底,嘴角勾出嘲弄的弧度,“那你要多少?”

沈縱垂眸,目光掠過少女纖長眼睫,停在她慍怒的琥珀色眸子上,薄唇輕啟,嗓音低而冷。

“我可以把它拆了。”

方北怔了怔。

她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妥協了。

“我可以花兩個月修好,也能用兩分鐘拆了,”沈縱偏了點頭看向工作台的座鐘,“你覺得我在意這種事嗎?”

方北被他目光中的輕視刺激得不輕。

她要的是把他激怒,最好能讓他氣得發瘋。

而不是反過來讓他看自己無能狂怒的醜態!

方北沉聲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沈縱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臉上難得有了點生動的表情,他微微俯身,嘴角很淺地勾了下,“我隻是不喜歡你,也不在乎你做了什麼。”

方北:“……”

這是她對秦方遇說過的話。

因為不喜歡你,所以不在乎你說的話做的事,你在我看來,不過是個上躥下跳、令人發笑的小醜。

沈縱離開很久後,方北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

裡歐怕殃及池魚,腳底抹油溜了。

肖子君讓助理再送來杯咖啡,坐在一邊喝咖啡。

直到她配著咖啡吃了兩塊小餅乾,方北才有了反應。

她垂著腦袋,坐到肖子君旁邊,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布藝沙發裡。

跟鬥敗了的公雞似地。

肖子君放下小餅乾,用紙巾細致地擦完嘴和手才開口。

“看出來了,你玩不過他。”

方北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剛才的自己敗得慘烈。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被沈縱反拿捏。

除了讓沈縱半夜去恒裕樓,她後來還做過更過分的事。

沈縱不僅全部照做了,更是一句怨言沒有。

在楚沁和方敬賢麵前也是半個字都不提。

搞到最後,完全像是方北一個人在自high。

她不僅沒感受到一點欺負人的快感,反而鬱悶至極。

肖子君說:“你怎麼不早說他是盛意那家教?”

“重要嗎?”方北心裡莫名煩躁,“再說,他和盛意有什麼關係?”

方北這話沒毛病,但肖子君總覺得她說這話的語氣哪裡不對勁……

像護食的狗。

“還以為你大伯那小三急功近利,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兒子大概也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沒想到啊……”肖子君搖了搖頭,“大意了。”

雖然不願承認,但肖子君說得沒錯。

沈縱這人確實不簡單。

她大伯就不說了,這才短短幾天,她爺爺對他也沒之前那麼抵觸了。

有一回,她還看見她爺爺、大伯和沈縱三個人坐在院子裡喝茶……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肖子君說,“我看趕走是難了。”

方北狠聲道:“隻要我堅決不同意,他們沒那麼容易留下。”

“還真要和你大伯鬨翻啊?”肖子君勸,“為了兩個外人值得嗎?”

“那你說怎麼辦?”方北皺眉,“不是你讓我振作起來和他們鬥的嗎?”

“是我說的沒錯,想要鬥贏他們也不難,”肖子君說,“但你得先搞清楚,你對付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方北一臉茫然地看著肖子君。

肖子君又問:“你想趕人走還是純粹發泄心裡不快?”

“現在就連爺爺也……”方北頓了頓,咬牙道,“想趕他們走沒那麼容易。”

肖子君總結道:“所以你的目的就是為了爽!”

“……”

肖子君話糙理不糙。

方北誠心問:“怎麼才能爽?”

肖子君細眉輕挑,“忘了我剛才說的了嗎?殺人誅心。”

“可我對他根本不了解,”方北歎氣,“而且你剛才也瞧見了,他就像座大冰山,又冷又硬。誅心?我都懷疑他根本沒有心。”

“你鬥不過他,反落下乘,是因為你用的方法不對,”肖子君說,“你那些小兒科的手段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根本傷不到他。”

“什麼才是正確的做法?”方北問。

“無論哪一種方法都不及……”肖子君用手指輕輕刮了下方北的鼻尖,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悠悠道,“攻心為上。”

既然目的是誅心,那就得先得到對方的心。

方北似懂非懂看著肖子君。

“他越是冷冽徹骨、克製隱忍,”肖子君慢慢眯起眼睛,眼裡劃過一絲狠毒,“一旦動心便越會瘋得徹底。”

僅憑剛才的接觸,肖子君就能大致判斷出沈縱的性格——

冷漠內斂,習慣了在外人麵前隱忍克製自己的情緒。

形成這種性格大概率和他的過去有關。

而方北給他造成的傷害,恐怕不及他過去經曆的萬分之一……

方北那些招數,對沈縱這樣的人來說,連點皮毛都算不上。

“你是讓我……”把肖子君的話消化完,方北明白過來,她瞳孔一點點放大,聲音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