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方走 青春最盛大的秘密(1 / 2)

到2023年8月22日,七夕,正式寫完雲上有你最後一章。其實半年前就寫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為這半年有些忙碌,最後幾章一直拖到現在才修改。

故事雖然完結了,但想說的話還有很多。

至今想想令我後悔的第一件事——高考報誌願的時候沒去學法。

我媽當時給我安排的路:高考畢業後報法學,畢業後去舅舅的律所,讓他帶著我,或者以後給她當法務,為母效力。

十七歲的我,違抗母命,學了財經。因為我覺得他們很少陪伴我,對我不了解,不應該規劃我的人生。天地浩大,我要自由地去闖蕩。

就這樣,我一意孤行。

等到就業的時候,摔了個大跟頭。

四個字:非常後悔!

對,這就是《雲上有你》中申念希讀研時改讀法學的原因。

後來,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多的遺憾走進了我的生活,於是寫了人生中第一本小說。

從2022年10月28日發布第一章,至今。

故事即將終結,半紙都是我年少心跳的記憶。

喜歡他,仿佛成了我生活中一件平常的小事。

寫這個故事的初衷,是記錄那段難忘的青春歲月。

想著,擱筆的那一刻,就為它畫上圓滿的句號了吧。

科大本在合肥,但在小說裡,我把它放到了渝江市。渝江其實很明顯,原型是重慶市。改地點是因為想要模糊現實,不被小說主人公發現。而之所以落地渝江,是因為李白的詩:“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還有那句著名的“輕舟已過萬重山”,是李白乘舟行駛在長江三峽時所寫,詩中描繪的就是重慶奉節的白帝城。

渝江這座虛構的城寄托了我的心事,是我想要釋懷,是我想要表達的思念。

記得轉學的第一天,我出去吃飯,回來後發現我放在錢包裡的50塊錢被偷了。班主任不理我,說我自己沒保管好。第二天,我新買的一盒筆芯也被偷了。後來,零食也被偷了。

五年級下學期,高年級轉進來一群小混混,經常站在樓梯口往彆人身上吐口水吐痰、輕悄悄走在彆人身後噴墨水。是的,我都中招過。

嚴重的一次,我被打到鼻子出血,等我爬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跑遠了,我隻聽到一陣刺耳的笑聲。

對於新學校,我無比討厭。即便他們被教育、被開除,我依然討厭新學校,不願意和彆人交流。後來老師調座位,把我調去了後排,他成了我的後桌。

當時我前麵的女同學就對我很好奇,覺得這人怎麼就不愛說話呢。她對我特彆熱情,去小賣部都要拉著我一起。我挺愛跟她玩,後來她跟我說,“你笑的時候有兩個酒窩,以後多笑笑。長時間不笑,酒窩就沒了。”

我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她說我可以試著跟男生也說說話,我說不敢,因為我被男生打過,鼻子出了好多血,我真的害怕我不小心惹怒他們。

偶有男生開玩笑調侃我,她會出來製止。

後來那個女生轉學走了。她去了外地之後,給我室友打了個電話,讓我接。後來,學校突擊查寢收手機,我室友手機被收走了。

我就隻跟她通了一次電話,就再也沒有聯係了,我真的想哭。我唯一的朋友也離開了。她的名字裡有個“晴”字,她真的像個小太陽。

我又回到了從前的情緒,對誰都愛答不理,也煩後麵那個嘰嘰喳喳的男生。

一開始,老師讓我們討論問題,我叫不上來他的名字,也就不願意跟他說話。

我每天愁眉苦臉,但他好像每時每刻都很開心,整天在後麵打鬨。我在校外吃燙麵和雲吞麵的時候經常碰見他,他抱著籃球,爽朗的笑聲比麵香還悠長。

他是我除了班乾外,知道姓名的第一個男生。因為他不對女生開一些不恰當的玩笑,在女生這風評很好,女寢裡提及頻率比較高。

有一次,我在看《希臘神話》,後麵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先提了一下宙斯,然後他們就熱烈地討論了起來,聽著他說話,我翻到對應的故事頁麵,細看。

他的觀點真有趣。

就那一刻吧,我覺得新學校的時光還蠻好。

新課改實行,我問他的第一道題目是數學方程,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說話。他給我講解了兩遍,我沒聽懂,我不敢再問第三遍。他說,沒聽懂的話,再給我講一遍,他很溫柔。

他那群男生還挺熱心腸,會主動幫女生搬桌子搬書,放假時也會幫女生把行李提進校車。鄙人有幸,被幫助過。

後來,班主任調座位,安排了兩位性格活潑的女生坐我旁邊,但他還是我後桌。

為了讓自己合群,我鼓著勇氣參加他們的課外話題討論。後來,我成了話癆子。我們前後六個人一起討論星座、隋唐英雄……

就在聊星座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很巧的是,還有一個人按陽曆算,也和我撞了生日。班裡還有兩位女生也是同年同月的生日,我們一班真的是很有趣!

後來,我們太能吵鬨了。新學期排座位,老師把我們調開了。就剩一個他和我隔著一條過道……後來我得疹子,傳染給他了……他發燒都要燒傻了……!

初三的時候,有一天值日,我掃到他的位置。他站到一旁看著,因為我彎腰撿地上的筆,不小心碰到他桌上的凳子,他及時扶住,我才沒有被砸到。我跟挨得好近好近啊,臉紅的不像話。

我同桌就問我,是不是喜歡他。

當時正值放假,班裡很多同學都回家了,就剩幾個人留在學校寫假期作業,然後我們組在打掃衛生。我很不好意思,極力否認。

我現在想,當初應該開個玩笑說喜歡他的啊……現在想開玩笑都沒機會了。

中考完填誌願,本計劃好和同桌一起去另一所中學,一起學文科。但是填完誌願,我踏出教室的門,就遇到了他,聊了幾句之後,我改了誌願。我們就這樣去了同一所學校,但在不同的班級。

高一軍訓結束的那天傍晚,我們坐在地上唱歌。他那邊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我向那邊看去。那是開學後,我第一次見到他,但僅有一個背影,我認出來了。

上了高中以後,我經常在籃球場外的亭子裡看他打球,隔得挺遠,但我每次都能認出他。我閨蜜問我,為什麼每次吃完飯後都要走到這?

我說:這邊能看晚櫻。

我真的愛我閨蜜,她陪我走遍校園的角落,陪我不經意間與他擦肩而過。

一直到大學,我才招供:我是看他。

傻傻的閨蜜一直以為我隻是簡單的崇拜他,因為我一直喊他大學神,不喊他名字。所以我閨蜜提起他,總是說:“你學神……”

我的地理不好,五次考試隻及格過一次,除此之外,最高44分(正文裡多加了一分,要臉)。但文理分科我最初寫的是文科,後來又隨他改報了理科,最終的結果也證明,跟著他走,我對了。

他是我學習的動力,他物理很好,我從50多考到80多,我很感謝他。

因為他,我比以往更愛詩詞文學,也逐漸對科技、軍事、體育等感興趣,我見識到了興趣之外的知識世界;他文采飛揚,小說寫的比我好、詩也更有力量和意境、他的眼界比我寬廣、做事比我有目標,有定力,有魄力。

我問他最想去哪所學校,是清華嗎?

他:中科大。

高考填誌願的時候,我纏著他,要到了他的誌願表,想跟他去同一座城市。但最終,我刪掉了某校,調整了誌願,我舍不得我的分數,不敢賭感情,也不想學理工。那一刻,我想像桃花心木一樣,自己去尋找水源,不再依附任何人做決定,閨蜜說我是為愛沉淪的理性派,也是一隻自由鳥,挺貼切。

就如這個筆名,餘即餘生,尋為追尋,白:人生留白;詩人李白。

所以,分彆了。就在大楊樹下的公交站台,先後兩輛公交,聚餐後,我們說了再見。

就這樣,挺不甘心的,就想著要重逢。

南杭,就是南京和杭州。

我去過九次南京,那條梧桐大道我走了很多遍,最終沒有等到他。但那條路的儘頭一定有一位值得等待的人。

第七次準備離開南京的時候,我在公交站台遇見了一對老夫妻,老奶奶有點健忘症,但老爺爺很愛她,彼時正值深秋,疫情還未結束,沿街的梧桐葉已經泛黃,像老去的年華。我想這樣的愛情真好,應該寫進小說裡呀,就在結尾吧。

迄今年為止,我去過二十一座城市,大部分的城市裡都有一座傳說求姻緣很靈的寺廟。

我都去拜過,有時求姻緣,有時求事業。天賜良緣的福袋買了,但我們仍舊無緣。

旅行可以規劃,但緣份無可奈何。

第二次離開杭州的時候,我在西湖邊吹風,有一對白頭老人抱著荷花在拍照,那一刻,我看到小說的儘頭。

在這兩座城市裡,我看到了愛情最美的樣子。所以,小說有了重逢的故事地點。

2018年的大雪很美,好像全國都在下雪,同一場雪,落到了兩個城市。

我在雪地上寫下了我們兩個的名字,後來,雪太大了,掩蓋了一切痕跡。

到了大四考研的時候,我準備跨專業考到他的學校,想和他成為校友,還問過他數學題。後來,我們上了一節就業指導課,我仔細對比了曆年國省考財經專業的崗位,準備放棄考研了。

報考條件裡僅限本科和本科及以上、應屆生這幾個字,動搖了我考研的想法。所以,我準備先考編,上岸後再去讀在職研究生,這一點得到了家中同樣在體製內工作家人的認可。

報完名的那天,我從圖書館裡走出來,晚霞是粉紫色,我說天下之大,有緣再見,殊不知緣分早已經走到了儘頭。

保研名單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的名字,我真的為他感到開心,他的人生夢想又實現了一個,我也明白我們之間的距離又遠了。

那年高考的分數差,成了我們之間永恒的距離。我們之間,永遠差一個檔次。

八九百公裡,是青春的長度。後來的秋天,江南的欒樹開花了,我們都奔向了新的開始。

報完名後,第二年開春,在麵試班裡,我遇見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師。老師是體製內辭職到機構講課的,我們都很好奇,他為什麼要離開。

老師說,等你們獨自扛起家庭重擔的時候,就會明白,有些東西不得不舍棄。比如想帶孩子到省會上學,給孩子提供好的教育資源,想給生病的家人提供更好的醫療保障,城市很重要,錢也很重要。

他希望我們永遠不要有體會那些事情的一天,能夠一舉去到喜歡的城市。

我想到了考研的那時候,那個因為身體而棄考的女孩子,這世上的意外太多了。長大後,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就像某年某天,我和他聊天,有些心事逐漸明了釋懷。沒有挑明,隻是在暢談未來,我明白我們相距甚遠,我不可能再追上他的腳步了。

他心向北,吾意往南。多年來,一直如此。可高中時,我說的是,我也想去北京發展,希望以後能在北京遇見老同學。

我食言了好多次。

揚意碩士畢業論文致謝裡的小短詩,是我那年寫給好朋友們的畢業祝福,當然他也是朋友,僅是朋友,未敢有多餘的妄想。

申念希投稿的那首小短詩,也是我藏在心裡的告彆話。

我的人生中有過停滯階段(與小說中申、景的經曆不同,隻是一度迷茫受挫,長達兩年,遭遇了很多意外事情,很多計劃被迫打亂,一事無成,整個人狀態非常差,身體也不好,那段時間我愛上了絨花,就通過做手工緩解焦慮和壓力)

某天我夢到他,我們坐在白樺樹下看雲看書,我們之間的距離恰有一條過道那麼寬。

他說:我決心要留在西部支教了,兩千公裡,太遠了,以後就彆來看我了。回去的路上記得留意沿途的風景,你一定要堅持去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啊!

我問他:你會留在西北結婚嗎?

他:是啊。

我:不去北京了?

他:嗯。

西北的風光是高尚的,他的夢想會在大西北的土地上發光。而我沒有為愛立足西北的勇氣,哪怕隻是短暫的幾年。希望他一世成功,常逢欣喜,永遇誠摯。

時隔一年,故人再次入夢,夢中的他是十八歲時的模樣,那一刻忽覺,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啊,從高考畢業後就沒有遇見了。緣儘的時候,哪怕是在小小的區縣,都不會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