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睛,直視著喻星洲,咬字重了些:“想要什麼請和賀蘭小姐好好商量吧。”
喻星洲冷臉以對,轉身對上仍舊坐著的賀蘭月,因為看不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方向,他咬著牙像個護崽的猛獸動物:“我要這個孩子,無論是誰來阻止,我都要這個孩子。當然這個孩子和你沒關係!我不需要你任何補償,我隻要求你離我遠一點!”
狠話放出去,賀蘭月一臉平靜,反而是喻星洲起了一身冷汗。
安靜片刻,由紀回頭擔憂的喊了聲:“小姐。”
在那思考的片刻,誰也不知道賀蘭月心中的想法,隻見她點了點頭,有些為難的問:“你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喻星洲雙手緊握,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是,如果你不想要也沒關係,因為這個孩子根本就和你沒關係。”
這句話逗笑了賀蘭月,她說:“和我沒關係的,那你是怎麼懷孕的?”
這句話帶了點旖旎的味道,喻星洲的臉迅速紅了一點,他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下半張臉。
賀蘭月態度平靜道:“好吧。”
由紀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下一秒,聽見賀蘭月說:“那我們結婚。”
不等由紀感到喜悅時,一旁的喻星洲仿佛被戳中什麼傷口,痛苦的喊出聲:“不要!”
同時間係統的電子音響徹喻星洲的大腦:“不可以!”
賀蘭月笑了,她站起身,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身上那種大病初愈後的單薄感反而更加強烈,她的語氣柔和,卻說著不可理喻的話:“我的孩子隻能跟我姓,我管你想不想要。”
她向由紀矜持頷首,由紀一怔迅速回歸平靜,一直在門診室等待的人們湧進來,兩三個都穿著極為正式的服裝,喻星洲防備的看著這群人,在他並沒有和賀蘭月走出整間門診室的情況下,他和賀蘭月的結婚證已經蓋了章,正式起效。
半小時後,新鮮蓋章的結婚證被人送到賀蘭月手中,她把兩份都給了喻星洲:“你想要生孩子得有結婚證,拿著吧,到時候你的孩子記得要姓賀蘭。”
她笑了下,唇角柔軟的向上彎著。
喻星洲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切快速發生。
腦中係統正在給他出主意:“現在離開的話,先去外地,我可以幫忙隱匿你的蹤跡。”
話還沒說完,正準備要走出門口的賀蘭月頓住腳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側過身,語氣溫和道:“你現在該不會是在想逃跑吧?”
喻星洲迎上對方無神的目光,在單方麵的對視中,喻星洲驟然想起那夜她用指腹輕輕觸碰自己的眉眼。
細膩的指腹如薄胎瓷觸感一樣落在自己的眼皮上,仿佛現在還停留在自己的眼睛上。
隻看到眼前賀蘭月溫柔的說著惡劣的話:“如果你帶著我的孩子逃跑的話,就讓趙家跟著破產好不好?”
她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本來想用你的父母威脅你來著,但你——”
賀蘭月停頓了下。
果不其然喻星洲迅速被引爆情緒,想要衝上去一巴掌撕破賀蘭月溫良的外表。
係統評價:“看吧,這種人瞎掉根本就是活該。”
喻星洲嘴唇動了下,想要用這句話同樣攻擊回去賀蘭月,但那句話就在嘴邊,他腦中有種聲音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說出口。
賀蘭月慢悠悠補充完整自己的話:“現在你和我一樣吧。”
重新回到車上,由紀欲言又止的從後視鏡看著賀蘭月。
賀蘭月坐在後座,閒適的抱著胳膊,她合上眼皮,沒多久聽到由紀問:“如果喻先生真的逃跑了,你會讓趙家破產嗎?”
她問得很謹慎。
沒想到聽到她這麼問出來的話,賀蘭月控製不住的狂笑,她一邊笑一邊說:“啊你怎麼也當真啦。”
“什麼?”由紀不可思議的回頭,對上賀蘭月的眼,賀蘭月掀起眼皮,眼神空洞卻如同寶石一般倒映著她驚訝的臉。
賀蘭月嗓音帶笑:“我是在威脅他放狠話嘛,威脅人肯定要這麼說大話,不然我要說求求你彆帶我的孩子離開我嘛?”
她漸漸止住了笑,在後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表情正經了一些:“孕期的Omega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陪伴,他想要健康的生下孩子必須要我的幫忙。”
由紀回過神,想起來這個人以前的職業,賀蘭月以前是一名產科醫生,比他們都更了解孕期的艱難。
想到這裡,由紀聲音低下來:“你應該和喻先生好好說的,這樣他該誤會你了。”
賀蘭月抱著胳膊,降下車窗,夏季的風灌進來,呼嘯的風聲幾乎要遮蓋住她的聲音:“必須要有個人做壞人來承擔這件事,孕期的Omega心理負擔是很重的。”
過了會,她關上車窗,偏過頭,那雙無聲的眼對上後視鏡由紀的目光,說:“當然也不算全是誤會。”
如果敢逃跑的話,賀蘭月真的會把他抓回來。
由紀被噎了一下,沉默半響,又問:“那你真的可以讓趙家破產嘛?”
她就是好奇,隨口問問。
對於這句話,賀蘭月笑而不答,等由紀再回頭看向賀蘭月時,她已經合上眼皮了,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感覺疲倦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