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班喻星洲再裝孫子。
這就是這些年他上班的流程,但凡在公司開了個口,喻星洲帶了一點個人情緒,那他就不在是那把好用的工具了,沒人會想他成為那樣的人。
掛斷電話,喻星洲冷靜的罵了句:“傻逼。”
正等他掛斷電話吃晚餐的由紀:?
賀蘭月問:“由紀,今天可以喝點酒嗎?”
由紀立馬拒絕:“不可以!”
賀蘭月拖長音調啊了一聲,用那種懶懶散散的腔調,說:“剛剛受到了驚嚇,我需要安撫一下自己。”
喻星洲知道賀蘭月在說自己罵人的事情,他拎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慢慢啃著。
沒人接話的賀蘭月慢悠悠的說:“你知道嗎?小孩子其實可以聽到父母講話的,以後罵人避著點她。”
喻星洲啃排骨的動作一僵,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真的假的啊?”由紀代為出聲。
賀蘭月但笑不語。
吃過飯後,由紀在收拾桌子,賀蘭月戴著耳機不知道聽什麼,見沒人注意自己,喻星洲單獨進了洗手間關上門,他小心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道:“寶寶,對不起,爸爸剛剛說了不好的話,你千萬不要記在心裡啊。”
想了下,他又補充了下:“爸爸平常完全不會罵人的,是剛剛的人講話太過分了,爸爸是個好人,寶寶千萬不要討厭我。”
喻星洲發誓從此之後罵人隻在心裡罵。
打開洗手間的門,迎麵是賀蘭月,她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從微笑到放聲大笑,明顯是聽到了他剛剛在洗手間裡的自言自語。
喻星洲羞恥的耳根往下都在發燙,他羞斥眼前的人:“你偷聽可恥。”
說著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心裡想:寶寶,你看你媽真是個討厭的人。
聞言,賀蘭月伸手握拳遮擋在唇邊止住自己的笑,壓低了聲音提醒他:“小洲,孕早期的時候孩子的耳朵都沒有發育成功呢,不會聽到的。”
喻星洲:……
他呼吸兩次,從賀蘭月身旁走過狠狠撞了下她的肩膀以示報複。
翌日上班,果不其然剛到辦公室還未坐下,昨日打電話的人帶著助理氣勢洶洶的來到喻星洲辦公室裡企圖要個說法,他辦公室的門敞開,對方的指責暴露在整個商務部辦公室上方。
“小洲,做人不能忘本,當年你來到趙家,我可多次幫扶你到現在吧。”長輩習慣性提起舊事。
當年幫喻星洲的人多了,他也分不清究竟誰是誰,誰又幫了多少,總之姓趙的就是壓他一個恩字,喻星洲低頭任由他說,笑了下:“我沒忘。”
外麵有人咬舌頭:“傳言是真的啊,喻經理真是老板收養的孤兒啊。”
喻星洲也聽見了,還有心思想這個人估計是才來的那個實習生,不然這些事不可能沒吃過瓜。
果不其然立馬有人拽著那個聲音壓下去,就像是雨後剛冒頭的青蛙又跳進了湖水中隱聲離去。
喻星洲等對方說完,反正說一說而已,要是對方真有能力,就直接跨過他這一層將申請遞交了。
偶爾應一聲對,我錯了,喻星洲耐心等待鬨劇的結束。
就在等待的過程中,商務部辦公室外的那層電梯門打開,有人如閒庭散步一般緩步而來,穿一身合身的套裝,鞋跟落在辦公樓清晰可鑒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不急不緩的聲音。
那人麵上帶著和緩笑容,聲音柔和:“趙叔。”
是盛泠月。
青蛙哇哇叫的聲音停下,被叫做趙叔的人也跟著扭頭看向門外,臉上的怒氣像是PPT一樣迅速切換到下一張如沐春風的笑容上,迅速投入到和盛泠月的交談中。
寥寥幾句,盛泠月就打發了對方。
鬨劇總算結束,喻星洲有些疲倦的坐下,他抬頭看向盛泠月:“你怎麼來了?”
幾天不急,再次見到盛泠月,喻星洲忍不住仔細打量著眼前人。
像,又不像。
五官上絲毫不像,分明是兩個人。
這個念頭剛剛占據喻星洲的心臟,眼前的盛泠月雙臂撐著他麵前的辦公桌俯身靠近,唇角上揚,眼珠濕潤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像,完全一樣的像。
就好像賀蘭月再次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