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蜇收起劍蹲下來,看向白獅認真問它:“我們不結契認主,那我請你幫個忙行不行?”
獅子發動機似的長音兒低吼了聲。
時蜇不知道它是不是同意,她也不管,自顧說道:“接下來幾日你和我去趟萬靈山,我需要你幫我。”
這次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時蜇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如果它不同意,那她就隻好讓它認主咯。
白獅尾巴球左右甩了甩,算是同意了。
那麼問題來了。
“我該怎麼帶著它?”時蜇看著比自己塊頭還大的白雄獅,發出真誠的提問。
楚驚禦:……
忘了,她沒有靈氣,支撐不了靈獸所需要的空間。
最終時蜇想出的辦法是,讓白獅自己跑著,提前去萬靈山,等她。
獅王的眸子由開始的好戰,到瞳仁變小的清澈,再到逐漸變得混亂。
遭老罪了。
*
“我感覺剛才我還挺厲害的,咻咻咻——,而且我可以跑的比那些普通靈獸快了。”
從山洞往回走的途中,時蜇跟在大魔頭身側,左手中指和食指並攏,做出一套剛才她使劍的動作。
邊比劃邊嘟囔。
“嗯,還不錯。”楚驚禦回應了句。
對於她來說,確實有進步。
時蜇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到大魔頭給她的回應愣了一下。
隨後反應過來眼睛晶亮:“真的?”
她小跑兩步跑到他前麵,迎合著男人的腳步倒著走,滿臉歡喜:“真的嗎?您剛才說我還不錯是不是?”
“你誇我了?!”
“真的?!”
時蜇有點總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一再確認。
做為宗門最廢物的弟子,平時無論是長老還是師兄師姐,包括師尊沈南嶺,她從彆人口中得到的永遠都是貶低和否認。
她可以樂觀不在乎,但每次聽到那些話內心多少還是低落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她。
不隻是肯定,是誇獎,他在誇讚自己!
沒有過多華麗詞彙,僅簡簡單單‘還不錯’三個字在時蜇耳中仿若悅耳仙音。
天知道那句還不錯給了她多大的信心。
仿佛一束光,打進不見天日的深潭,泛起漣漪。
時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第一個認可會是從大魔頭口中。
如果他不是大魔頭,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旁人麵前就好了。
時蜇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誇她了!
“您能再誇我一句嗎?”時蜇因為太興奮一時忘了害怕他的身份,圍在他身旁轉了好幾圈後,有點貪心。
楚驚禦:……
雖然大魔頭沒再理她,時蜇還是很開心。
她情緒一直都不怎麼藏著掖著,高興就流露於表麵,被大魔頭拎著瞬間返回死亡深淵,時蜇回宮殿時都是蹦蹦跳跳的。
知道她要回去,傍晚,楚驚禦已經給開了回天榮宗的通道。
時蜇十分真誠道謝,對方隻是回了聲嗯。
想起那晚她看到的大魔頭肩膀的傷口,時蜇從腰間解下之前路滿師姐給她的藥葫蘆,大著膽子走近他。
楚驚禦對於她的舉動,輕微皺眉不解。
“那晚我看到了,你受傷了,這個是我宗門醫修師姐給我的外傷藥,我…幫你擦一下?”
“不怕我了?”楚驚禦問。
記得月圓把她拖下來那日,她嚇到話都說不利索。
“怕誒。”時蜇老實回答,拿著藥葫蘆有點發抖的手更為她做了證明。
白天是她被誇讚後太激動了才一時忘了兩人的身份差距,現在冷靜下來,再結合之前小機給的原文描述,還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強烈威懾她不可能不怕。
”那還不離遠點。“
“可你也會疼啊,不上藥傷口會化膿的,很疼,我體會過。”
時蜇回想起每次自己受傷的經曆,豈止是體會過,還不止一次。
如果傷口沒擦藥碰到水會嚴重化膿,就更難處理了。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和絲毫沒退回去的打算,楚驚禦沒拒絕。
他腰帶半解,領口扯了扯。
少女站在身前還不及他肩高,需要有點踮腳尖。
那道傷口不淺,從左肩膀一直將近延至心口處,長長的一條,有些泛紅還沒有結痂。
時蜇是左撇子,她右手拿著藥葫蘆左手沾藥擦在傷口上,一邊擦藥一邊給吹著氣像是在緩解疼痛。
“這藥很管用,可能藥接觸到會有點疼,不過上了藥就不痛了,你彆擔心。”
時蟄聲音平時並不是軟軟糯糯那種,這會兒卻刻意放輕,大有點哄人的語調。
這都是她親身實驗得出來的結果。
藥味兒並不難聞,有種植物的甘氣,縈繞在鼻間。
被她所謂會疼的藥擦在傷口上,楚驚禦神情並沒有一絲變化,也沒有低頭去看。
相對於那點疼,她輕輕呼氣時的癢更明顯。
大魔頭撇過頭,眼神一時不知該落在哪一處,雙邊耳根都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