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可能讓人笑話,時蜇覺得在進入天榮宗以來,這幾乎還是她第一次能在下雨的時候不忙活。
鋪好床,時蜇蓋好被子側躺,看向正下著大雨的窗外。
外麵除了雨聲,還會時不時伴隨著閃電一道轟隆隆的雷聲。
柴房隔音並不很好,窗外電閃雷鳴,但時蜇卻覺得此刻格外平靜。
她掖了掖被角,把頭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枕頭軟綿綿的,被子有白天太陽曬過的味道,又輕又暖。
讓人心情想不緩和下來都難。
她收回之前和大魔頭說的那句話。
其實下雨,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時蜇想。
——
翌日。
經過一夜的暴雨,雨停後的空氣格外新鮮。
天氣也像是終於徹底宣泄完了,晴空萬裡。
有幾隻麻雀從樹梢結伴飛落在地上覓食,時蜇給撒了一小把米粒兒,就躲開了。
她去打水時,聽到有弟子在議論關乎沈南嶺的事。
“聽說昨日有人去給南嶺師尊送糕點,結果下那麼大雨人還沒在,他回來時衣衫都濕透了,她白等那麼半天被趕出來了,現在都笑話她呢。”
“啊?到了南嶺師尊那種境界,不都是有避雨訣嗎?”
“那誰知道去,也許是因為有特殊原因沒辦法用吧。”
“也是,在雨中使用避雨訣很顯眼的。”
……
聽著幾個弟子議論著離開,時蜇挑了挑眉。
男主魅力果然名不虛傳。
要是她也有這樣的主角光環就好咯,也不至於一到雨天就提心吊膽,住那個漏雨的柴房……
提到漏雨,時蜇才想起來她的房子好像修好了!
昨晚睡得很棒,開始沒漏水不是僥幸,一整晚都一點水都沒滲進來。
自己終於給修好了!
時蜇打完水麻溜兒趕了回去,她要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梯子纏了一半的布條也沒解,時蜇直接搬梯子上房。
屋頂還是茅草的,乍一看沒什麼兩樣。
但細看能看出來,最上麵那層茅草底下是被加固過了的。
不單單是之前被二師姐捅破的那些地方,整個屋頂都修複了一遍。
彆說是漏雨,就連灰塵都難以滲透進去,修補的嚴絲合縫。
時蜇愣住。
這不是她的手筆。
換句話說自己可沒有這個本事,平日裡哪裡漏了補那裡她都累夠嗆。
而且她認出來了,茅草下麵的這一層是名貴的防水木。
就連天榮宗早會用的大殿都舍不得用這種材料做屋頂,更彆說憑她時蜇在宗門地位。
她得不到這種修補材料,還是整個屋頂都用了。
也就是說她昨天聽到的房頂有聲響是真的,也不是哪裡壞了,而是有人在幫她修補。
時蜇沒有那種知道有人在自己屋頂的後怕,因為她這裡沒什麼好偷的,她存的那點錢也沒人看得上。
至於窺視,那倒也沒有。
因為時蜇發現屋頂後修補的部分,完全是在她自己補過的茅草上麵。
每次她自己貼貼補補的,很嚴密了,用草很厚實,就是難免漏點水,但要往裡看什麼絕對看不到。
其實在她那些凸凸起起的茅草上麵再加固會很麻煩,遠不如直接掀了弄新的。
但幫她修屋頂的那人沒這麼做,隻是把她的給傑作給弄平。
可能是……怕那時候打擾到她?
這是時蜇唯一想到的理由。
能是誰?
時蜇忽然想起剛才打水時聽到的話。
沈南嶺?
嘖。
時蜇覺得他的確可能有這個能力,但又不覺得是他。
也不為什麼,就是……直覺。
就像上次她敢要挾大魔頭,相信他不會殺她而且會幫自己的那種直覺。
時蜇一向很信任自己。
萬事她隻能信自己。
而且時蜇覺得,那個幫她修補房頂的人一定是個超級好的人。
會小心翼翼不弄出動靜,會保留著她的勞動成果,不動她之前補上的茅草那些而是重新加在上麵,是個會尊重她的人。
在時蜇的印象裡,起碼沈南嶺不是這樣的人。
在時蜇得到係統知道這是本小說之前,沈南嶺對她的看不順眼,厭惡嫌棄這是明眼可見,大師兄他們來找麻煩時他也從來不聞不問。
沈南嶺,他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