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儒雅的男人款款下樓。
李澤山努力想拗出親切的微笑:“你終於回來了,沒有和江慕星再多玩一會兒嗎?”
回答他的,是李乾嬋滿臉的冷漠。
“是小嬋回來了嗎?”樓梯口響起一個聲音,美麗的女人走過來,“早就聽你爸爸你一直說起你,這次終於見麵了。你好,我是陳若,你可以叫我阿姨。”
李澤山:“應該叫媽媽。”
陳若嗔怪:“彆為難小朋友了,這還隻是第一次見麵呢。”
兩人親密地打趣了幾句,陳若像是才想起李乾嬋一般,轉過頭,又道:“給你準備了房間哦,在二樓,都是按照小女生會喜歡的公主風來的。”
李澤山笑起來:“是啊,小嬋是公主,以後是要嫁給王子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兩個堆滿了虛偽笑意的大人,李乾嬋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她看著豪華漂亮的房間,說一點都不喜歡是假的。
公主一般的房間,讓她心裡某處虛榮的小角落,得到了一點滿足。
但除了滿足,更多的是空虛。
李乾嬋有些拘謹地挨著床邊坐下,又有些想念自己在橘草甸的老家。那裡的臥室,又小又破舊,可是卻讓她覺得很安心。
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去了。媽媽走了,她沒有任何獲得經濟來源的方法,隻能來投奔這個自她一出生,就沒有多管過她的親生父親。
他對沒有任何愛,隻是為了利用她,來攀上江家這個頂級豪門的關係,更直白地說,就是賣女兒。
原本還殘存的一絲期望,在見到李澤山之後被徹底打消。原來,她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任何親人了。
李乾嬋揉揉眼睛,抬手戳了戳橘貓,“係統,你能不能再和我說說,我這個配角的故事線?”
橘貓掛件就像活過來一般,動了動耳朵:“就是我和你說的那樣。”
“一點細節都沒有嗎?”李乾嬋心累得仰倒在床上,雙手張開,“就隻有幾個主要角色的人名,連人設介紹和基本的故事大綱都沒有,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而且,我怎麼就會做出那種事情呢?我之前都沒有見過江慕星,為什麼會對他產生那麼濃厚的愛意?就算是很愛他,我也不會去傷害任何人的。他想喜歡誰,就去喜歡誰好了。”
係統悠悠地說:“也有可能,是為了錢?”
想起來了,係統和她說過,李家最後會破產,江慕星不想和她結婚,李澤山又想押著她嫁給其他人,好借此東山再起。
按照玉利國的法律,李澤山作為她的監護人,確實該死的有這個權利。
李乾嬋長歎一口氣,就算她不會像故事裡一般無可救藥地喜歡上江慕星,還是不能擺爛啊。
嗯,決定了!
還是照她的原計劃來,她要努力撮合江慕星和女主在一起,讓江慕星欠下她的人情,然後她拿走一大筆錢,快快樂樂地逍遙自在去。
-
“大少爺。”
男生從跑車上下來,將鑰匙遞給了管家。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紅頭發的卷毛少年恨不得把這張臉貼到鏡頭上:“哥!——啊,你今天穿了我的校服?這麼難看,我衣櫃裡那麼多衣服呢,你怎麼就挑這件啊?平時還沒上夠學嗎?”
男生隨意地拿著手機,麵無表情地說:“你的那些衣服,我看不上。”
紅發少年:“嘖,哥你還真是不懂時尚啊。要我說,你衣櫃裡都是一水的黑白灰,一點意思都沒有。”
“哦,”男生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看著鏡頭裡和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少年,“我確實很沒意思,所以下次接未婚妻這種事情,你找有意思的彆人代勞吧,江、慕、星。”
紅頭發的江慕星一下子就知道自家哥哥是真生氣了,立馬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哥,我知道你最好了。我這也不是在國外比賽,所以不方便嗎?說起來,爺爺也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還要搞父母之命的婚約那一套,我才不要和鄉巴佬結婚。”
“對方救過爺爺的命,你不願意也得願意,”男生冷酷地指出,“還有,你的比賽前兩天就應該結束了,你現在究竟在哪裡?我記得,你比賽所在的奧瑟琳島,博/彩業很發達。”
“咳咳,”江慕星心虛地將身後的背景都擋住,“就是簡單地玩一下嘛。好不容易來了有名的旅遊城市,直接回去多吃虧!那個女的也真是有病,薩洛斯又不是明天就開學了,乾嘛這麼急著過來。”
江慕星又道:“對了,哥,你今天見了她,覺得怎麼樣?”
男生沉默了片刻,意味不明地說道:“就那樣。”
“我也覺得,從那種小地方出來的人,能怎麼樣,”江慕星嗤笑一聲,仿佛在和男生對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會和她在一起的。和這種不入流的人結婚,還不如讓我直接下地獄來得痛快。”
-
翌日,李乾嬋在早餐桌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的身影,正是昨天那個嫌棄她的陳老師。
她站在陳若的身邊。
陳若露出了完美的假笑:“小嬋,你爸爸去上班啦,他工作真是很辛苦呢。為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姐姐,陳芸,昨天在機場你們見過的。既然離開學還有幾天,不如我們好好抓緊時間,練習一下貴族禮儀,你覺得怎麼樣?”
她的手搭上李乾嬋的肩膀,就像滑膩的毒蛇纏繞上來。
“想要做公主的話,就要付出代價哦。”
陳芸站在陳若的身後,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李乾嬋低著頭,心裡卻不合時宜地想著,從小到大,她從來都不向往能變成公主。
硬要說的話,她更喜歡《灰姑娘》《睡美人》裡的仙女教母。
因為這種角色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不像公主隻能等待王子來愛她、拯救她。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種角色——
一看就很不缺錢的樣子。
從小到大都十分缺錢的李乾嬋,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