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呢?
怎麼會有這樣一顆心呢?
這真的是屬於她的嗎?
……
相黎顫顫巍巍扶著扶梯走在前麵,看似沒有回頭,實則發抖的透明觸手塞滿離理周身的空間。
安然無恙走到四樓,相黎一點都不敢放鬆,這層樓味道太衝了,鬼味簡直像打開的鯡魚罐頭塞滿這層樓。
相黎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暈,仿佛身處深不見底又黑沉的深海裡,水不斷稀釋著祂,沒有陽光也沒有未來。
祂會消失,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海洋裡,就像從未出現過。
“相黎?”
理理理理理理……
“相黎?”
理理理理理理……
“相黎!”
“理理!”
相黎恍然驚醒,驚魂未定想要尋找離理,卻發現離理就在他麵前,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理理,我,我努力。”
他緊緊抱著離理,將頭埋進離理肩窩裡,不斷呼喚著理理。
離理發誓,她一開始是非常心疼相黎的,也確實在專注安撫相黎的情緒。
但是後來,有東西纏上她的腳踝,她的腰腹,所有因為她被抱著無法看到的地方,都被什麼東西纏繞爬上了,像一條條遊動的蛇,想把自己勒進她的血肉裡抵死纏繞。
誰能忍?
誰能忍!
離理忍不了,她甚至懷疑這鬼東西,就是之前騷擾相黎的鬼搞出來的把戲!
離理拍了拍相黎的肩膀,溫柔道:“親愛的,我現在就幫你報仇。”
相黎一下僵住了。
親、親、親愛的?
她,她,她是不是想親我,我是她愛的人,她親、愛的=親我?
因為離理不說昵稱,導致這方麵還很空白的相黎,一下就忘記了剛剛所有的不舒服。
什麼臭鬼?
哪裡鯡魚罐頭?
這分明就是蜂蜜的味道。
相黎沉浸等待著離理的吻,離理動作迅速而猛烈,一把抓住纏繞在她腰腹上的東西。
入手微涼滑膩卻不粘黏,被抓住的瞬間,僵硬著一動不動。
有點奇怪,再摸摸。
相黎本來在等吻,誰想本體被抓住。
理理抓住了他。
理理抓住了他的本體!
這個認知讓相黎興奮躁動起來,整個非人就像是熟透了的紅果,他渴望進一步的行動,他渴求將更多本體獻給離理。
他迫切期望讓理理吃下祂。
但他死機僵硬在原地,跟那隻被抓到的觸手一樣,一樣不爭氣。
……
在離理推開相黎,去仔細看抓到了個什麼東西的時候,相黎一個彈跳後撤,後腦勺撞到牆壁上發出“砰——”一聲。
特彆脆的一聲。
一聽就是好頭。
事情發生太突然了,離理一時驚訝注意力被轉移走,抓住的東西泥鰍一樣從她手裡滑走。
離理反應很快,幾乎在觸手動作的瞬間就握緊了手掌,但它似乎縮小了一圈,再加上非常順滑,離理就沒能抓住,隻看到絢爛瑰麗的一抹色彩從視野裡消失。
她瞥一眼收回視線,上前扶起來相黎,“怎麼樣?怎麼突然撞牆?被襲擊了嗎?”
相黎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當然說不出什麼,他怎麼說呢?說自己被離理抓住本體太興奮?還是說他以為自己要暴露嚇到撞牆?
他隻能不吭聲。
“剛剛確實有東西,”離理卻以為是那條“滑走的泥鰍”,“我以為它隻纏上我,沒想到還攻擊了你。”
相黎紅著臉不吭聲。
離理按下他的腦袋,翻開蓬鬆柔軟的黑發,懷疑是不是撞到哪裡了,不然臉怎麼紅成這樣?
毛細血管都破裂了吧!
後腦勺什麼也沒有,這麼一聲巨響,連個凸起都沒有。
離理懷疑看著相黎,關切道:“感覺怎麼樣?暈不暈?想不想吐?”
相黎還沒回答,旁邊的門響起三聲敲門的聲音。
離理順著聲音看過去,444的門從裡麵打開,沈正站在最前麵,後麵擠趴著臉漲紅的兩女一男。
“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沈正沒好氣掃了一眼身後那群同事,“但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想被現場直播。”
“這裡的隔音沒有這麼差,”離理說完,忽然又想到什麼,小心試探道,“單純靠耳朵,應該聽不到什麼?”
沈正沉默片刻,用了四個字回答:“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