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香蘭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不甚好,“我不管這詩是杜甫寫的,還是誰偷偷抄上去的,反正又不是我爸寫的。”
她的記憶裡,這事完全就是小人誣陷的紀景和,所以她很篤定自己父親沒有做過。
宋成:“事到如今,你和我說這事沒有用,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宋成歎了一口氣,走近紀香蘭身旁,近到她能聞到他頭上塗的摩斯的味道。
紀香蘭笑了,“這事,確實要到此為止。我和你之間的事,也到此為止了,請你們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宋成有些生氣了,聲音有些大,“你能不能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一發脾氣就說分手,能不能成熟點?”
“師哥,你不要再浪費口舌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幫,如此冥頑不靈。就他們這些害群之馬,遲早不得好死的。”
今日,她和杜初春隻有兩張嘴,當然說不過一群人。
但是,論蠻不講理來說,他們是還不理解杜初春。
畢竟家裡,最不講理的就是她老娘。
“啪”,一道聲音響起,瞬間整個客廳都靜了下來,就連外頭看熱鬨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大家的視線齊齊看向,那名跟在宋成身邊的女學生。
她自己也一臉發懵地愣在原地,短短幾秒內,她臉上肉眼可見紅了起來。
她遲鈍地摸向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杜初春,愣愣地問了一句,“我、是我被打了?”
宋成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杜初春,“你怎麼能打人呢。”
杜初春沒接話,徹底發揮成人狠話不多的角色,掄起拳頭對著宋成臉頰也來了一拳。
宋成反射性想避開,奈何動作還是慢了半拍,被她一拳掄上了臉頰,當即麻了半邊臉。
大家目光又齊齊看向宋成,這一下屬實沒想到!
這下發懵的,多了宋成一人。
雖說糾察員人多,但是大多都是些學生,這打人的還是他們副主任的未來親家,誰敢去多事。
宋成後槽牙一咬,手都舉起來了,紀香蘭立馬指著他說:“宋成,你敢!這婚我退定了!”
宋成臉色有些難看,她當著這麼多人麵前,給他提分手,還想拿分手來威脅他?
這會周圍隱約有些聲音,大抵在說紀香蘭還是這般大小姐脾氣。
“紀香蘭,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你父親的事實,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冷靜一下,彆這麼小孩子。”宋成臉上還疼著,假裝沒事,忍耐著十二分的耐心,將好男人本色充分詮釋。
紀香蘭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我現在就很冷靜,以前隻是我瞎了眼睛,我不用你特意上門來告訴我,我爸犯錯誤這事。謝謝你特意上門來讓我退親,也感恩你們宋家定親的那兩斤水果糖,讓我每每想起這事能更加堅定退婚的決心。你把你手腕上這個定親的瑞國手表還我,咱們兩清。”
好幾個長耳朵的小弟在屋內門背後偷聽著,有些意外,以宋成的家境,就拿兩斤水果糖上門,不至於吧?
宋成臉上一下就通紅了,這紀香蘭說話當真一點麵子都沒給他留。
她這番話說來雖不見臟字,聽著卻更讓他心裡不舒服了,即便是一直在吞聲忍氣的宋成也終於在人前憋不住了。
“紀香蘭,你們彆欺人太甚!就你父親這一件事上,我日夜失眠,也跑了很多部門幫忙協調,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在大家麵前公然侮辱我!”
麵對宋成青白交加的臉色,紀香蘭隻是淡淡吐了一句,“那天你爸公然羞辱我,你不也躲在房間沒出來?”
宋成一下就住了嘴,似乎有些震驚她所說,她知道他那天在家?
他環視一圈,見眾人麵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那被杜初春打過一巴掌的女學生,委屈地一直捂著臉。
她被打了一巴掌,卻要看他們吵架???
宋成看了那女人一眼後,再抬頭看向紀香蘭說:“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不是要我成全你退親的心願。”
杜初春在一旁一直翻白眼,卻被宋成看見了,他:???
他再看過去的時候,她卻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他看錯了?
紀香蘭點頭,“當然。”
宋成沉默了一下,點頭,“可以,我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永不後悔。”
拜托,他不就是等著她開口退婚麼?就像渣男一樣,想分手都要等著女孩子來提,不就是不想做這個惡人。
他怕死她們家會連累他了,還在這假惺惺的。
門前似乎看熱鬨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紀香蘭看到宋成的耳朵都紅了。
宋成暗自咬咬牙,一下就解了手表,旁邊的女青年紅著眼睛攔住了他。
“宋副主任,既然是還紀家的,那不能還,要收集證據拿走。”
拿走?
紀香蘭看著他帶來的十幾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似乎是等了許久,終於有事情做了一樣。
“紀香蘭,既然你我情同陌路,那你就不能怪我,紀家所有的東西,所有的,要收集證據。來人,上去抬!”宋成冷眼看她,看似解釋,卻是不容拒絕的表情。
原來,他今日上門,打的是這主意。
“慢著!沒見通告,你們憑什麼?口說無憑,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宋成想貪圖我家的東西,還收集證據呢!”杜初春怒了。
宋成被氣得脖子青筋都起來了,被紀香蘭當眾揭穿定親當日他們家隻拿了兩斤水果糖的事已經很丟人了,這杜初春還侮辱他貪財?隻見他極力在忍耐,“你個神經病,彆汙蔑我!”
杜初春指著他鼻子,將一番話說出了一米八的氣勢來,“沒有抬頭文件,今日就休想動我們家!”
難怪之前他們家的錢和票證都不允許她們私自使用,原來是想占為己有。
眼見他們真的要動手搬東西走,她和杜初春趕緊攔著那些人,阻礙他們。
宋成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你們再這樣妨礙我們的工作,就彆怪我了。”
紀香蘭根本不會聽,她蹭蹭蹭跑到樓梯口,就想拉住那幾人。
剛才被杜初春打過一巴掌的女學生,站在紀香蘭身後,就想伸手薅她頭發,阻止她上前。
就在這時候,一道低沉地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一股力破人心的穿透力,響徹在各人的耳邊,“我看你們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