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帕這麼小,就算給他蓋上也不能保暖吧,而且還被泥土弄臟了。
紅葉收回了好心的想法,很抱歉,她要離開了。
……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也許是許久沒睡的這麼好過了,有些發懵,對此時狀況還有些不了了解。
此時落日的餘暉照向他,仁王雅治活動活動關節,身上的衣服卻滑了下來。
他拿起。
一件女式校服外套。
好心的……
秋分時節,旁邊的楓樹已然紅了一些,微風吹動,吹散了幾片,慢悠悠的,一片落到了仁王雅治的手裡。
他笑。
好心的紅葉……不,楓葉小姐啊……
……
“我回來了。”
無人回應的家,紅葉早已習慣,媽媽很忙,所以她才更要補貼家用。
把作業完成了以後,紅葉伸了個懶腰,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來到工作室——
媽媽很支持她,專門把書房改造成了獨屬她的工作室。
也許媽媽以為這是她的愛好吧,紅葉這麼想著,可惜,她的初衷確實是功利的。
今天一番觀察,並非毫無收獲,七海紅葉決定了F4第一個人設——
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秘密,常年隨處可見的昏睡美男——菅原塬上。
再換個發色……噢不,她這個是黑白漫來著,最關鍵的是在喉結旁的一顆痣。
紅葉其實也有一顆類似的痣,不過在脖子側麵,離所謂的喉結差的十萬八千裡。
想不了這麼多,紅葉打起精神來開始繪畫。
*
“七海同學!你給我站起來!”田中老師第三次看到她昏昏欲睡樣子了,他的國文課有這麼無聊嗎?
敲敲她的桌子,嚴厲地讓她站起來,田中老師清了清嗓子,“你說,我剛才講了些什麼。”
昨晚熬的太晚了,畢竟是故事的開始,紅葉一畫草稿來就停不下來,今天又這麼早來學校……
她左右瞥了一眼,並沒有人會在怒頭上的老師麵前給她提示,比如示意本子哪一頁之類的。
紅葉也沒有把希望寄托於彆人身上過,她拿起書本。
“隻有活的愚昧,或活得無恥的人才能完全沉溺在幸福之中,而做不到至少其中一者的完人,活在地獄裡連選擇死亡也不被允許,沒有一條出路,無力的絕望。*”
麵無表情,紅葉毫無感情地訴說著剛才田中老師說的話。
“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老師,對吧?”
故作乖巧的樣子,讓田中老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她的確說出了內容,也不好懲罰什麼,隻是擺了擺手讓她坐下。
七海紅葉轉著筆,歎了一口氣,她不該搞這麼晚的,還上課睡覺,下課去衝杯咖啡提提神吧。
再去找老師道個歉。
坐下後,旁邊的女生才小聲說,“你沒睡啊,抱歉,剛才沒提示你。”
紅葉搖頭表示沒關係。
紅葉當然睡了,但是在她被叫醒前,聽到了“無力的絕望”這幾個字,既然講的是《人間失格》有名的片段,她自然聯想到是哪一段。
很輕易的背下來了。
但是果然說,在高中課堂裡講這位文豪不太恰當吧。
但也許他說的對,她就是不愚昧,不無恥才活的如此艱難吧。
自殺嗎?
果然文豪的思想她理解不了,紅葉想和媽媽好好活著,彼此依存。
……
“呦,楓葉小姐,您的快遞已送達。”窗戶外遞來一個袋子,裡麵校服外套疊的整整齊齊,仁王雅治湊近打了個招呼。
這下子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作為長相還算比較出眾的仁王,一般程度的漂亮還不足以讓他驚歎,但他看到紅葉的臉後還是有一瞬的恍惚。
深紅頭發今日紮了起來,低低的馬尾像是她的個性,神情淡漠,鈷藍色的瞳孔如死水一般,丹鳳眼極為勾人,天生的微笑唇卻是不愛笑的個性。
如同有著站在雪山之巔上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漠然感,無論如何,但足以讓人一眼知道,她像是個冰山美人。
“……”七海紅葉不發一言,接過了袋子,但仁王雅治還是能從她那眼神裡看出她對這個名字的……
“楓葉小姐不好聽嗎?”他笑吟吟地再次詢問,裝作沒看出的樣子。
“品味很差。”紅葉停頓兩秒,“我叫紅葉,並不是楓葉。”
仁王雅治:“楓葉小姐沒有對我知道你是哪個班級感到好奇嗎?或者說……我是怎麼知道你的,puri~”
有些自說自話,結果還是沒有改啊。
“你見到了我的頭發,又認識我的班長,了解我是遲早的事,所以,我隻要坐在這裡等你,你自然會還回我的衣服。”
更不如說,七海紅葉有些後悔,昨天最後還是好心的將衣服脫下給他蓋上,總感覺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
在仁王雅治又想說出那個品味很差的名字前,紅葉再次開口,“是七海。”
對麵倏地愣神,下一刻,他神色如初,無聊的話從他嘴中一字一句吐出。
“好噢,楓·葉·小·姐。”
他果然品味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