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裘玉青越想越來勁。
“她自己都能主動說出下聘這種話,我若是不娶她不就虧了嗎!”
小廝已經快步跑回裘府通傳消息,裘承德原本還在和家中的門客下棋,聽完定遠侯府門口發生的事兒,他氣定神閒地落下一子,又捋了捋蒼白的胡須,眼裡露出一點精明,“這一局棋總算是活了。”
門客皺著眉頭問:“老師,這番話莫不是景湛教她的?”
裘承德搖頭道:“長煙這些天生病,景湛甚至都不曾去看過她,這種話景湛可不會讓下人傳達,所以隻能說長燎教女有方啊,她來洛陽也不算埋沒。”
門客看不懂裘承德想做什麼,隻能開口附和著。
而一直待在侯府的景湛也從安杜口中把長煙在侯府門口說的話做的事聽了個十全十。
他捂著額頭低沉地笑了好幾聲,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染著一層瑩亮的薄汗,長發散亂在肩膀,清冷矜貴的臉似有些扭曲,“她比我預想得還要有趣……”
安杜表情很是焦急,手裡還拿著一個瓷瓶,“侯爺,您的頭疾已經發作一天一夜了,這樣熬下去不是辦法啊!”
景湛眉頭緊皺,看起來很是煩躁,他擺擺手讓安杜把藥收起來,“吃了又有什麼用,該痛不還是得痛。”
這頭疼的毛病自小就有,這麼多年過去景湛早就習慣。
可安杜卻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好聲好氣對景湛說,“奴才知道您能撐住,可眼下的情況您也知道,長小姐那番話肯定得罪了裘二公子,還有不少事兒等著您處理呢。”
景湛沒好氣地掃了安杜一眼,安杜又把瓷瓶遞上前去。
門外突然有小廝前來通傳,“侯爺,長姑娘說想見見您。”
她怎麼會這個時候來?
景湛一把拿過安杜手裡的瓷瓶,從中倒了一粒藥直接咽了下去,“讓她在書房等著,備水,我要沐浴。”
“是。”
長煙被安杜親自帶到了景湛的書房。
阿拾幫長煙把披風取下,引她在離薰籠不遠的梨花椅坐下。
安杜彎下腰好聲好氣對長煙說,“侯爺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還請長姑娘耐心等待,這裡備了蜜水和點心,您可自行享用。”
長煙點點頭,“多謝。”
阿拾和安杜轉身離開書房,長煙靠在椅背上看著這屋裡的陳設,很是感慨地歎了口氣。
書房很是風雅,名人字畫掛在牆麵,夏日時會隨著清風舒緩搖曳,紅木製成的書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些他平日裡愛看的書籍,給人的感覺完全就是個閒散侯爺的做派。
景湛身體不好又畏寒,冬天的時候房間溫暖得和春日一樣,夏天又沒什麼避暑的東西,景湛就用他微涼的手貼著長煙的臉,問要不要幫她降降溫。
這男人的降溫方法無外乎就一種,長煙咬著他的指尖說不用,卻被身旁的男人用嘴唇咬住鎖骨,聲音含糊不清,“可我卻覺得冷,你幫我暖暖,好嗎?”
總之不管長煙做怎樣的選擇,最後都會落入景湛為她準備的華麗陷阱之中。
最開始長煙還會找各種理由和他玩玩兒,但後來隻要聽到景湛這麼說,她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手指一挑就勾開了男人的衣襟,“那來吧。”
那些荒唐的過去現如今想來還是和夢一樣不真實。
長煙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用再回憶了,現在的景湛還是如她初見那般清傲,沒有被她弄臟。
不想重蹈覆轍,還是不要再和景湛有任何男女之情上的牽扯比較好。
隻是這個想法剛從長煙腦子裡冒出來,就被景湛親手打破。
剛沐浴完的景湛身上仿佛還帶著一層朦朧的水汽,他穿著一件繡著鬆竹的藍色外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清瘦的鎖骨,長發用束帶隨意綁起。
長煙似乎想起來了,她當年為何那麼執著地想要得到景湛。
除了看上了他這副好皮相,還有就是。
她從見到景湛的第一眼就開始———
覬覦著這支高嶺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