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發誓,蛇眼。說,你不會傷害我的孩子。”女人的眼球泛起不規則的發光碎片,如同萬花筒般螺旋放射。
男人齜牙咧嘴。“咳、我當然,不敢傷害神的、子嗣。”
“我還有一個孩子。”
“......”蛇眼嘴唇微張,仿佛正要說話。
他用指甲劃破指腹,向異噬之蛇悄然祈禱,與“神”建立似有若無的聯係。
哢吧。
不諧的音符像剪刀一樣切斷了聯線,舌尖頓時一甜。
“唔噗!”蛇眼瞬間噴出一口鮮血。於此同時,他脖子上的觸手也觸電般縮了回去,在被子底下滋滋抖動。
可惡……
蛇眼吞下嘴裡的血,充滿怨恨地扭過頭。
房門好好關著,所以那個死小鬼——
嘩啦!
窗簾應聲而動,被人一把掀開。房間中的陰影在陽光下慌忙退卻。
一位黑發的少女單腿抵著窗台,手臂上還掛著幾道擦痕。
“嘿呦!”
她用力撐著瓷磚翻進房間,向蛇眼露出挑釁的笑容。發梢一縷縷黏在臉上,還囂張地甩了甩。
“哎呀,我隔了多少房的伯伯?是您鬼鬼祟祟來做客啊,我還以為是誰在入室搶劫呢。”
個不要臉的鬼親戚!
陳曉嬡是不想一上來就翻臉,可這家夥居然敢趴在床邊上去抓母親的手!
她剛跳進來就看到地上那一個個臟腳印,血壓都升高了:你們知道媽媽身體不好又有潔癖,故意惡心人是吧?
真當家裡人死絕了,特麼吃絕戶都沒這麼急!
好在除了這位不知道該叫叔叔還是伯伯的親戚,其他幾位保鏢打扮的家夥還算禮貌。他們一直站在角落恭敬地抄著手,好像沒有一起鬨事的意思。
哼,諒你們也不敢在監控底下□□。
陳曉嬡快步走到床前。
她雙手叉腰,試圖讓自己的身體顯得更龐大,將母親罩在身後。
想到【大學】在這個世界擁有超然的地位,雖然不知道對豪門有多少威懾力,陳曉嬡還是故意仰起頭大聲說道:“我已經被桃李大學錄取了,以後你們有什麼事情要和母親商量都不用背著我,好歹都是陳家人。”
“…沒事,我們已經說完了。嗬,祝你母親身體健康。”
蛇眼陰毒地笑笑,居然轉身就走。
“你!”陳曉嬡有些錯愕。不過她巴不得他滾,自然不會攔著。
……
“嘔——”
蛇眼單手扶住車門,一口血嘔到地上,發出濁臭的腥味。凝結的血塊在地上彈來彈去,半分鐘後才勉強失去活性。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渴水的魚兒一樣用力呼吸。
終於,終於……和神明的鏈接終於恢複了。
蛇眼抬起頭看向黑霧籠罩的莊園,眼神裡充滿了怨恨與忌憚。
該死的玩意……惡心,惡心得很呐!
轟隆,轟隆隆。
莊園周邊的陰影蠕動著,仿佛能感受到此人的惡意,並且針對性地伸出觸角,試圖把敵人留下。
他不再耽擱,一抬腿用力坐進車子。
“聯絡那些傭兵。”
“是。”
離得最近的黑袍人恭敬地低頭,為了以防萬一,又追問了一句:“是用來對付那個素材麼?可是她已經——”
“閉嘴。”他不耐煩地打斷。除了那個無視異常的死小鬼,還有誰需要派傭兵過去解決?隨便讓幾個下級成員咒殺了事。
“是、是!”屬下輕輕關上車門。
蛇眼舒舒服服地靠到座位上,雙腳高高翹起。
兩噸淵金……恐怕光輝教會根本沒多重視這次置換,區區一次交易違約算不了什麼。
不過無視異常的能力確實有點麻煩。男人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把血痕慢慢擦乾。
異噬之蛇教團哪怕最低等的成員也容納了一定量的異物,如果麵對麵引起那個小鬼的注意會很麻煩。
哼,希望那些傭兵不要破壞她的皮。
對了,血液說不定會有治療效果,那倒是價值高昂了。如果做出能徹底隔絕部分異常的防具——蛇眼感覺自己的口水正在快速分泌。
“讓他們儘量勒死她,不許用鈍器,內臟、皮膚和血液我都要。”
“是。”
車子緩緩啟動,衝入升騰的霧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