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完就跑 【嵐:我到了。】(1 / 2)

伴娘們在四周掛上鮮紅的帷幔,伴郎打扮的英俊年輕人拿著筆寫寫畫畫,應該在登記來賓們的紅包。

專業舞者的隊伍逐漸散開,為木雕高台讓出一條通路。老村長麵紅耳赤地控製著場麵,用手中的拐杖敲擊地麵,指揮親友團按順序上台表演。

陳曉嬡站在台下,等著流水席開席。

她早就注意到台前一條條寬敞的長桌,上麵一半是空盤子,另一半裝滿了水果和鹵味前菜。兩個老婆婆一左一右站在露天廚房那兒熬湯,香味噗噗地往外冒。

不知道到時候該塞多少錢,紅包的話用那邊的紅紙折一個應該沒事吧?

煙花表演結束了。

畢竟是山野小村,買不起多少昂貴的煙花,除了開幕時炸響的一兩朵,她等到現在都沒等到漫天繁星的盛大焰火。

曉嬡的注意力逐漸分散,開始在人群裡掃來掃去,想找找新娘子的父母在哪裡。

說來還蠻怪的,按理說新娘的父母在婚禮上應該很顯眼,她找到現在都沒看到一對彆著胸花的中年男女。

“哼、哼哧。”

一陣短促的,像野豬從喉嚨裡發出的哼哼聲從舞台邊上傳來。

“哼哼,哼哧。哼哧哼哧。”

一連串的嗤嗤放氣聲響來響去,可除了她在左右亂看,旁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伴娘已經鑽進了新娘帳篷,下麵的親友團扛畫板的扛畫板,撒禮花的撒禮花,沒人去注意下麵的豬哼哼。

好奇怪,誰家的豬跑出來了?該不會村民全過來幫忙,忘了關豬圈的門吧。

陳曉嬡順著聲音走了兩步,在舞台的空隙間看到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初看上去很小,但在她注意到時蠕動了兩下,往外擠了擠,在燈光下越擠越大。

“哼,哼哧哼哧。”

黑影發出沉重的哼哧聲,它——他走入光中,先是擠出一條肥壯的胳膊,然後是大半個身體。

這、這是什麼東西?來個人阻止一下啊?

曉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該大喊“抓賊!”還是“你在乾什麼!”。可心裡又在擔心是村民親戚的餘興節目,彆外人在那邊大喊大叫,結果發現是新娘子的表兄弟表演魔術。

嘩啦,嘩啦啦啦。

綁在舞台周圍的煙火棒齊齊噴射紙帶禮花,還有人搬來了煙霧製造器,用乾冰噴得煙霧繚繞,演繹好一番人間仙境。

“噗——”

巨大的、至少有400多斤的肉團雙目緊閉,他抬起蛞蝓般的小腿,迎著舞台攀爬。

與此同時,伴娘與伴郎也攀上舞台,將新娘從帳篷裡拽了出來。

每個人都歡笑著,高呼著聽不懂的叫聲,將盛裝打扮的少女用力推向五光十色的浪漫煙塵中,倒向蠕動嘶吼的盲眼人。

——見鬼!!

思緒瞬間過載,陳曉嬡推開歡呼的人群,一拳砸開擋路的畫框!

……

好疼!真的好疼啊!!

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這麼疼啊?

在短暫的幾秒、亦或是更短、更漫長的時間裡,鄭璐腦內一片空白。

她根本想不起妄想中聖女自我獻祭的故事,也想不起小姑娘刺破手指喚醒奇跡,公主用眼淚換取珍珠的童話。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火焰好疼好疼啊。

火舌舔舐著裙擺、衣袖和她嬌嫩的皮膚,比任何一種蛇的毒液、蟲的牙齒還要毒辣。

那不是凡人的火焰,是獻祭用的“神火”。

它會融化人類的靈魂,如果神明滿意的話,“她”會在烈焰中重塑——成為更美味的食糧。

我後悔了。

我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後悔自然是無效的,當儀式開始時,神明就會鏈接這一切。

“祂”的觸角無處不在,進展到這一刻,神的虛影已經從深淵中升起,彌漫山間。它將擁抱自己的祭品,將她完全吞噬。

這一過程完全不可逆轉。

是規則上的【必然】。

“曉嬡?!不要過去,危險啊!!!”

焰光中誰在嘶吼,這點聲音無法穿透融化的耳膜,可某種觸感卻真切地落在肩膀上,將她用力往回拉了一步。

“給我、放開她——!”

黑色的長發切開焰光,一隻手從肩膀上滑到胳膊,拽緊了鄭璐的手臂。

陳曉嬡的臉在霧氣中浮現,她咬著牙齒將新娘死死拽出,在禮服撕裂的同時狠狠給了對麵的家夥一腳!

給我鬆開!

鄭璐虛弱地仰起頭,在少女踢出去的那一刻,她終於看清了大家世代侍奉的神明。

陳曉嬡的鞋底浮現出一枚閃光的鞋印,一道道波紋順著鞋底圈圈擴散。

溢出的光點修複了鄭璐破損的靈魂,溢散的部分則煥發出點點光輝,照亮了本該無形無質的“神明”虛影。

父親啊,神明是什麼樣的?

我可愛的女兒,不要探尋神明的外在,向祂祈禱,祂儘知一切,祂會以你最愛戴的形式降臨。

母親呀,神明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