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嵐姐撩起酒紅色的發梢,隨意塞在耳後。她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哈欠,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另一隻手還插在口袋裡。
陳曉嬡可沒有被她懶散的外表蒙蔽,一眼就看到了她臉頰上粘著的創口貼。
“嵐姐!你的臉怎麼回事啊?!”
“嗯?天生的。”
“不要給我耍嘴皮子——”
曉嬡氣得一個大跳閃現過去,手指伸向某人蒼白的臉蛋,最後也沒忍心捏住:
沒辦法,湊近才看清楚連眼眶都被人打黑了,嘴角還有小傷口。根本是被人照著腦袋狠揍了幾拳吧?!
她又生氣又心疼,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平靜下來,繼續拷問這個口花花的家夥。“說實話,你到底被誰打了?為什麼會打架……”
“哦。”
嵐姐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隨便一彈:“本地的流氓不太禮貌。”
彆以為靠耍帥就能蒙混過關!
陳曉嬡瞪圓眼睛死死盯住她的帥臉,我盯——
“噗、”最後還是憋不住,笑了。
“算了。”
曉嬡喃喃低語,從包裡拿出備用的外傷噴霧,對著她的側臉噴了噴:“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不要隨便打架啦。”
她倒是不太擔心嵐姐的身手,就是覺得難過。
還是長河市環境淳樸,那裡貧富差距小多了,哪有這麼誇張的貧民區。雖然小時候也遇到過欺負小孩子的混蛋,不過等嵐姐長大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危險的大人了。
嵐姐她,一直保護著我吧?
眼角開始發酸,曉嬡剛抬起手,就被她越過手臂捏了一把臉:“彆這副表情,笑一個。”
今天的嵐姐也戴著紫色美瞳,現在那雙眼中看不見平日的慵懶,顯得無比認真:“聽好了,我很強,那些家夥什麼都不是。所以誰欺負你就趕緊告訴我。”
“……呼。”
曉嬡踮起腳尖,把手中的三明治塞到她懷裡:“我知道啦,那麼強大的嵐大人,您今天準備住在哪裡呀~?”
“那邊。”
“我就知道你、啊?哪邊?” 陳曉嬡往她指著的方向看去,有點驚訝地誒了一聲。
還真有地方住啊!
靠近大學的內城區有很多舊街,街道成色差得像剛挖出來的墓道口,但是距離更遠更接近城外的區域畫風完全不同。
在直線距離大約200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完整有序的綠化帶。
一般這樣的綠化帶隻會出現在高檔小區和城市公園附近,旁邊果然有幾棟規整的小彆墅。
再隔一條街還能看到牆麵清新、爬滿爬山虎的門麵房,暫時看不清招牌。
“具體是什麼樣的工作?”
被她拽了拽袖子,嵐姐無所謂地回答:“那邊的住戶需要保安,條件裡麵包吃住,每周叮叮付金幣。”
金幣……遊戲玩多了的形容詞。
不過保安這份工作還挺適合嵐姐,聯合都市治安很差的話,薪水方麵應該不用擔心。
曉嬡的表情放鬆下來,她拽著嵐姐的袖子往巷子口走了幾步:“那帶我過去逛逛?小區的綠化還不錯耶。”
“不行,裡麵的業主很討厭桃李大學。”
嵐姐一用力,把她拽到一邊,從另一側走出巷子,向著林琅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
“因為土地糾紛。”
“啊。”
原來還有土地糾紛。
曉嬡回頭看了眼高檔小區中的綠樹假山,又瞅了瞅學校周邊貧民窟一樣的街道。
也許這種奇怪的城市布局和學校與市民們的權利衝突有關?
有很多種理由可以解釋現在的情況,比如高檔小區所在的位置才是原來的市中心,而學校征收的部分屬於貧民窟。
他們在規劃時故意留出幾條街道不拆遷,用來隔開彼此?
她晃了晃腦袋,不再細想。
我隻是一名普通學生,連大學畢業證都沒拿到,要糾結這些事情也太早了。
真要解決的話,得先弄明白這個世界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然後選擇其中一條道路至少爬到山坡甚至山巔。
“好了,我先去工作了。”
嵐姐把曉嬡送到街對麵,拍了拍她的肩膀,朝林琅的位置撇了一眼:“以後和新朋友好好學習,聽說你們學校會安排學生打掃衛生,到時候我混進來幫忙。”
“不用~我社會實踐成績超好的好嗎。”
陳曉嬡紅著臉推了她一下,我都多大了還要“家長”幫忙打掃衛生呀!林琅的爸爸都沒直接接送,隻好跟在女兒後麵暗中觀察呢。
“嗤、”嵐姐短促地笑了一聲,雙手插進口袋,朝綠油油的樹叢走去。她和往常一樣懶得承諾,反正說了要去就會去的。
曉嬡站在原地目送了一會兒,等嵐姐的背影消失在圍牆後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我們也回去上課吧,快8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