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完晚飯,正好七點,這個時候的天剛暗下來。
季痕家的小木屋本就不大,季書有心想和黎夢婉拉開距離,但她發現,無論往哪個方向,都能聞到Omega的春日香。
且越來越濃,濃到她的大腦時不時的就不清醒,無知無覺間,走到黎夢婉的身邊,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盯著她的後頸看。
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她,咬上去,咬上去就不難受了。
然後清醒,再次拉開距離,如此反複多次。
她還是低估了abo世界中信息素對人的影響力。
季書深深的覺得,不能再這樣待下去,於是季陽剛放下碗筷,她就把人拉走了:“我們現在就去砍竹子”
“季痕,你身體不好,和小婉妹妹在家”
季痕:“……”。
他身體很好,隻是摔一跤,乾活完全沒問題好嗎,更何況今天還休息一整個白天。
但季痕思索片刻,還是默認了。
王芳和季陽是普通人,聞不到季書身上的味道,他身為alpha,還是能聞到的,很臭的玫瑰味,相當刺鼻,讓他想吐。
同性相互排斥,可不是說說而已。
這麼濃鬱的信息素味道,堂姐多半是進入了alpha特有的易感期,易感期中的alpha,極度不講道理,絕對不能和Omega待在一起,不然場麵會變得更加的難以控製。
堂姐自覺出去,對小婉妹妹是件好事。
這次怕黎夢婉像種白菜的時候一樣跟上來,季書走得飛快,被他拖著的季陽鞋都跑掉一隻:“姐,姐,我鞋掉了,你慢點啊,剛吃完飯就劇烈運動,小心胃下垂啊”。
真有這麼急嗎?
季陽大為不解,也十分震撼,還有兩分後悔。
終於,穿好跑掉的那隻鞋,季陽湊到季書的身邊,比了個手勢,擠眉弄眼的說:“姐,你這麼急,是不是想和小婉姐姐……嗯……,在彆人的房裡不方便”。
看著麵前的大片竹林,季書腳步一頓:“你家有砍刀嗎?”。
走得急,他們什麼都沒拿,季痕家裡,好像也沒有這類工具。
季陽:“……有”。
他轉身,準備去拿家裡的砍刀,電鋸。
季書幽幽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以後想吃我做的飯,就彆在我麵前說些不中聽的話,做些下流事,不然,我揍你”。
月光照到季書臉上,能明顯的看到她的耳根和脖子都是紅的。
季陽嘴角一抽。
這就叫下流了?
村裡的男人和其他alpha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喜歡說的不就是這些。
沒記錯的話,以前的季書更沒有底線好吧,誰不知道她經常偷看漂亮女人洗澡。
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叫人好不習慣。
還有,這反射弧真長……
季陽邊感歎,邊往家裡走。
路上遇到了很多村裡的人,都是認識的,季陽打招呼:“大伯,三爺,二嬸,四哥四嫂,你們去哪裡?”
“村長死了,中午拉到醫院,說是心梗,沒救回來,現在拉回來了,我們去坐夜”
“小陽,你從那邊回來,你不知道嗎?”
村長季建興的家,和季陽家的竹林地在同一個方向,相隔不到一百米,那是村裡獨一無二的三層獨棟大彆墅,很顯眼。
季陽尷尬一笑:“有點事,沒注意到”。
他今天一天就在家睡大覺,下午的時候才被老媽拉出被窩,這事也沒人跟他說。
“你要不要一起去村長家”有人問。
一般村裡有紅白事,除非那種特彆討厭的或者特彆窮平時沒往來的,不然大家都會去幫忙。
更不要說,季建興曾是一村之長,人脈自然更廣。
季陽打著哈哈:“估計我媽已經過去了,我一會兒再去”。
他不喜歡這種場合。
父親早死,他大學畢業後,不結婚最近幾天還丟了工作,在村裡人的眼中,他的地位和季書是差不多的。
隻不過他媽還在,又比較心善能乾,所以村裡人沒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至少大家還能維持表麵上的關係。
不像季書和季痕,誰都能來踩一腳,隨時想罵就罵。
季陽願意幫季書,其實不止一頓飯那麼簡單,主要是交談下來,他發現季書和傳聞中的好像不一樣,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最起碼現在看來,季書飯做得挺好吃,很尊重媳婦聽媳婦的話,整個人的氣質,真的一點都不像村裡所謂的地痞流氓,反倒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嗯,還很正經,至於是不是假正經,就不得而知了。
季陽想到剛才季書特意叫住他說的話,不由笑了笑。
他加快腳步,不僅拿上工具,帶著手電筒,還把家裡的山輪車都給開過來了。
沒讓季書等多久,兩人開始砍竹子。
勞動出了一身汗,季書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體麵對黎夢婉的那些不適,已經消減很多,至少不至於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姐,來,喝水”休息的功夫,季陽朝坐在竹竿上休息的季書丟了一瓶礦泉水。
季書很輕鬆的接過,擰開瓶蓋,仰頭,往口中倒水,一次,幾乎喝了一大半。
半長的頭發,被她用膠圈隨意的紮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下巴,月光照在她較為英氣的麵容上,竟,格外的好看。
如果忽略家世,季書是全村最好看的alpha了吧,不,全鎮。
反正是目前為止,他見過最好看的。
季陽晃神,他揉了揉眼睛:“姐你看起來瘦弱,沒想到力氣還挺大”。
“嗯”
季書隨意擦了擦嘴角邊的水漬,眉頭突然皺緊:“季陽,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隱隱還有一點奶油香。
熟悉的香味,但季書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裡聞過,隻覺得,壓根癢癢的,想吃點甜食了。
她本來就很喜歡甜食,隻不過剛穿過來手頭比較緊張,所以沒買。
季陽茫然,屏住呼吸認真聽了片刻,直接跳了起來:“臥槽,是救命的聲音”。
主要這聲音,他還覺得很熟悉。
“姐,我們……”
季陽話沒說完,就看見季書已經往竹林外走,他連忙拿起一根較小的竹子,跟了上去。
習武之人,對聲音向來敏感,季書很快就判斷出,那細弱的救命聲就從自家地裡傳來的。
快走到的時候,想起地裡的墳,她的臉色白了一瞬,卻是堅定的往那裡走去。
陰暗的墳堆後麵,一名醉酒的壯漢把季小茹壓在地上。
此刻的季小茹,已經不太清醒了。
奶油的香味在墳地上久久不散,混雜著難聞的臭雞蛋味,季書舌尖抵住上顎,克製住那股想咬人的衝動,用手機錄下證據,拍了下醉漢的肩。
醉漢回頭,季書直接賞了他一拳,把人打倒後,思索片刻,她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季小茹的身上:“還好嗎”。
季書乾活的時候,都穿的是原主的那套臟衣服。
她輸入報警電話準備報警,奈何偏遠之地信號總是時好時壞的,電話撥不出去。
在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下,身為Omega的季小茹更是失去理智,直接攀附上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