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把溫眠交給方姨,但溫眠非要跟著他。
謝今舟在位置坐下,沒有客氣,抿了一口茶,“檢驗結果帶來了?”
溫眠還是有眼力見的,安安分分找了個位置貼著他手臂,揣腿待著。
“在這。”岑溪取出一份紙質文件,桌上還擺了個盒子,裡麵零碎辦公用品,“還有桌上的這些,都是倉庫裡帶出來的,問題出在——”
話還沒說完,便見謝今舟掌心拂過一眾物品。
精準的取出其中一瓶墨水,仿佛早就知曉,毒素投放在了哪裡。謝今舟垂著眼,指節觸在墨水瓶蓋邊沿,一下又一下的輕敲,“接著說。”
岑溪收起驚訝,“哦,就在這瓶墨水裡。”
他遲疑一下,“您……知道啊?這裡麵檢測出一種甲性化學物質,人長期接觸,會對視力造成影響,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治療……”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艱難語氣透出的意思很明顯,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就會失明。
旁人進出辦公室,隻是短暫性接觸,並不會受到太多影響。而謝今舟,日日都在使用,筆墨未乾時揮發在空氣裡,每一秒都在蠶食他。
其實墨水不止一瓶,倉庫裡還剩下不少,但不能做的太明顯,岑溪隻取出一瓶。
謝今舟垂著眼,睫毛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他想起更多細節。
比如當初醫院惋惜不已,診斷為疲勞所致,謝老爺子毫無懷疑,甚至沒有要求醫生再多診治,就帶他回家休養,將集團大權順勢轉交給三房,坐實謝氏繼承人眼瞎的事實。
比如……
這墨水是謝老爺子某天帶給他的。
猜測被證實。
扣在墨水瓶的指節,逐漸泛白。溫眠好奇湊頭過去,這就是導致反派失明的罪魁禍首?
指尖接觸到一點毛絨感。
謝今舟驟然回神,收斂住情緒,輕輕拍拍她的腦袋,“聽話,彆鬨。”
哦……
溫眠轉頭,卻跟岑溪對視上。岑溪俯首,朝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嗨。”
溫眠的存在,像是稀釋掉空氣中的沉重。
她對著岑溪呲了呲牙。
岑溪:“?”
溫眠麵無表情,轉過身,用屁股對著他。小眼神溜到謝今舟臉上,又往下看看墨水瓶。
她對岑溪可沒有好感。
如果說,女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麼岑溪這個人物就是愚蠢至極!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給了謝今舟致命一擊。
原文中,他對謝今舟極為忠心。
隻可惜後來謝今舟精神狀態出現問題,性格逐漸扭曲,變得偏執又魔怔。岑溪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被男主說服,送謝今舟入院治療。
精神病院是什麼地方?是人是鬼進去了都得瘋。
岑溪這個人物設定的非常矛盾。
你說他不忠吧。
可他實打實的對謝今舟好,哪怕後來在男主手下做事,心裡也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少爺,常常到院探望,從沒泄露過重要信息給男主。
說他忠心吧。
卻愚昧無知,親手葬送謝今舟的一生。
他是為謝今舟好。
可他,終究是背叛了謝今舟。
溫眠心裡犯嘀咕,一蹬後腿,蹬翻岑溪麵前的那個茶杯,茶水瞬間流淌至桌麵。
不管怎麼說,現在有她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謝今舟瘋掉的。隻要謝今舟不瘋,岑溪就沒有理由倒戈向男主,所以這人目前還是可信的。
壓榨他!就該狠狠的壓榨他!
“……”岑溪扶起茶杯,摸摸鼻子,不知道哪得罪這小貓了,總覺得它很討厭他。
“這瓶墨水我留下,其他的還回去。”
謝今舟又開口了,他沒看見二者互動。岑溪連忙集中注意力,跟他就接下來的安排聊了聊。
這家茶舍私密性很好。
兩人交談了會兒,適時分開。
謝今舟帶著溫眠去商場和方姨彙合,司機把車停到地下,寵物用品區眼花繚亂,謝今舟隻能聽著方姨的提醒,伸手挨個觸碰著挑選。
貓窩、貓爬架、小吊床……
溫眠對這些毫無興趣,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貓身裡裝著人的靈魂,彆的不說,小說裡的豪門生活是真奢侈,謝今舟到底頂著豪門嫡係少爺的身份,彆墅裡吃穿用度那是真沒得挑。
床軟的不可思議,生活質量極佳。
這對孤兒院出身,窮苦環境中成長到大的溫眠來說,舒適度直接拉滿,到達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她對現狀滿意的不得了。
謝今舟沒忘記懷裡小貓的意見,手裡拿起一根逗貓棒,“喜歡嗎?給你買。”
溫眠意思意思應了聲,“喵。”
——好。
她根本沒注意到謝今舟拿的是什麼。
貓玩具、貓薄荷、毛線球……等等等等。謝今舟悉數掃蕩一遍。
“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