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明的吻和她本人給人的感覺很像。
溫軟,禮貌,青澀且無害。
像蝴蝶輕輕扇動的羽翼,繾綣地落在花瓣上。
一種明明無心勾引,卻偏偏愈發誘人沉溺的溫柔。
雍離眼前再看不見黑暗的天際,隻餘下少女近在咫尺輕顫的眼睫。
清澈的靈力從相貼的唇緩緩注入,雍離耳邊洶湧的叫罵聲倏然斷開。
恍惚間,聽到最後一句記憶中女孩稚嫩的聲音:“我還有半個饅頭,你要吃嗎?”
……
雍離剛剛張開的齒關下意識收緊,齒尖重重咬在了蘇忱唇上。
“唔!”
反抗來得突然,蘇忱沒防備地挨了咬,唇齒間很快嘗到一絲血腥。她下意識抬起頭將渡靈中斷,才緩了口氣,卻被雍離伸手扣住後腦,悶頭一口咬在頸上。
“嘶——”
……怎麼像小狗一樣?
兩人姿勢翻轉,蘇忱跌進草叢裡,突然分神地想到:三年前的雍離也是這樣嗎?
明明不是。
最親密的時候,常是低垂著纖長眼睫,微張著唇輕輕吐息。每到過分處,明明抑製不住地發著顫,卻較勁一般倨傲地抬起頭,墨色長睫懶懶上揚,露出一雙攝魂奪魄的金瞳。
克製且驕矜,仿佛永無落敗之日。
每到那時候,蘇忱便會下意識錯開眼神。
因為實在太過美麗,會讓她覺得正在褻瀆絕色。
像是發覺了蘇忱的走神,又或是因為沒有回應,雍離的動作倏然重起來。
蘇忱掙紮了一下沒成功,緩了幾秒,索性抬手將雍離環抱住。
短暫思考之後,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了拍。
被抱在懷中的人似乎很受用,咬人的動作驀地小了許多,慢慢安靜下來。
·
“你……你親她抱她就算了,”捂了半天眼睛的圓球疑惑地問:“怎麼還把自己的靈力渡給她?”
蘇忱蹲在一旁看著入睡的雍離,“捂著眼睛也看得到?”
“……”從指縫瘋狂偷看的小管理員被揭穿,心虛地清了清嗓子,“你不會是……相中雍離了吧?”
“不是。隻是想幫幫她。”
少女答得毫無猶疑,神色如常,儼然是實話。
圓球訝異:“那你怎麼還跟人親嘴?”
蘇忱語氣坦然:“為了渡靈力給她,讓她舒服一些。”
“?”
要真是為了渡靈力,乾嘛不隨便用手渡一渡?
但蘇忱說:“可能要用那種方法才有效。”
三年前雍離便是這樣對她做的。
起初蘇忱還以為那是個意亂情迷的吻,但下一秒,雍離便從唇齒相接處抽走了她的靈力。導致本來快足夠離崖的靈力缺少了許多,蘇忱不得不多花了好幾天繼續增長靈力。
圓球管理員覺得哪裡不太對,但看了看神情認真的宿主,最後還是閉了嘴。
宿主滿心任務,在情感方麵遲鈍一些,並不算壞事。畢竟為了世界線正常進行,她們還是不跟大魔頭多做糾纏的好。
圓球繞到蘇忱左邊,想看看她肩膀的傷情,突然驚訝道:“咦,傷口不見了!”
“嗯,被雍離治好了。”
是剛才雍離為了讓她醒過來,為她輸入靈力治愈了傷口。
“那雍離這又是怎麼了?她也受傷了嗎?”圓球查看了一番,“可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傷口,難道是什麼內傷嗎?但這些金色的紋路是什麼,看起來好像是在慢慢變淡……”
“應該是她體內的溟火。”蘇忱道,“其實之前我想過,三年前在崖底的時候,雍離為什麼會願意跟我雙修。”
圓球:“不是因為她被同心姝控製了嗎?”
蘇忱:“同心姝發作隻是在夜晚。”
在不受同心姝控製的白天,如果雍離想,便大可以直接解決掉她。
但雍離卻沒有那麼做。
當初為了不進一步招惹到大魔頭,每次等同心姝一失效,蘇忱便先一步頭也不回地從石床上離開。白日裡也常刻意躲開雍離,自己來回走動著找花草,儘可能地減少在雍離麵前的存在感。
但不論怎麼減少存在,崖底就這點地方,兩個人總是要碰麵的。
可直到保命的靈草靈花種了一大片,這片常呆的空地已經沒有蘇忱發揮的餘地,雍離也從未向她發難過。
除去那些荒唐的夜晚,她們之間似乎一切正常,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