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白瑜秋驟然警惕的神情拉回了楊局的思緒,讓他意識到了自己有多失態。
於是楊局趕忙收拾情緒,順帶管理表情,隻不過雖然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但那笑容看起來著實勉強。
白瑜秋警惕的神情並沒有隨著楊局重新出現的笑容而消失,反而越發警惕起來。
對於一個前不久剛踏入這個詭異世界,僅有的了解都是從對方口中得來的白瑜秋來說,楊局如今的模樣無疑是讓她的信任搖搖欲墜,警惕心瞬間拉到了最高。
白瑜秋此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什麼特彆之處。
但是之前親眼見到霍遊僅憑一句話就將高詭解體,恐怖的實力讓白瑜秋感到震撼,於是理所當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再厲害應該也沒有霍遊打眼才對。
結果楊局在知道她的能力居然如此失態,白瑜秋突然有些後悔,還是有些大意了,儘管對方的證明資料齊全,但是難保會不會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這個能力是邪惡的?不可控的?
心底思緒劇烈翻湧,白瑜秋身體繃著,像是隨時準備戰鬥。
事情發生得突然,沒想到是這個走向,霍遊微微挑眉,好心地說道:“白小姐不用這麼擔心,雖然我這領導平時話多了些,但確實是個好人,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白瑜秋卻仍然警惕,雖然沒有其它動作,但誰都能看出來她現在的懷疑。
楊局見狀苦笑一聲,給霍遊遞了個眼神,霍遊會意地出了門,幾分鐘後又推門進來,然後將門鎖上。
白瑜秋見狀眉頭微皺,卻沒有輕舉妄動,她心底深處其實能發現這兩人沒惡意,所以即使懷疑卻沒有動作,想看看他們想乾什麼。
等看到霍遊朝楊局點頭示意後,楊局才鬆口氣,回頭看向白瑜秋,猶豫不決地說:“閨女……不,小秋,或許你不記得了,我其實在你小時候還抱過你,我跟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
見白瑜秋的神色並無什麼變化,楊局臉上的神情甚至有些無措,“我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無法相信,但是我說的全是真話。”
白瑜秋麵色如常,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隨後冷靜地問:“可是我沒有聽我爸說過有您這樣的一個朋友,而且我的記憶裡也沒有您。”
楊局歎口氣,“沒有才是正常的,實不相瞞,在出了那件事後,我和你爸就很少聯係了。
而我因為獲得的能力充滿了不確定性,邪惡教會也對我虎視眈眈,所以我不得不留在詭管局,輕易不會到現實中走動。”
“你對我沒有印象……很正常。”
楊局的臉上表情很複雜,像是想到了什麼往事,“對了,你爸爸他……”
白瑜秋沒說信還是不信,但還是回道:“我爸在我18歲時就失蹤了,我找不到他。”
“這樣啊……你爸他,還是去了。”
白瑜秋眉毛一皺,表情終於不再那麼冷靜,事關她爸,她沒法做到冷靜。
一個大活人失蹤,不管她如何尋找都始終沒有一點線索,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白瑜秋實在做不到釋懷。
那時候剛好高考出成績,父女倆等來了重點大學的電話,確定了誌願後,沒幾天錄取通知書就到了。
可就在白瑜秋去學校拿了通知書回來,高興地想去和她爸報喜時,等待她的卻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屋子裡沒了她爸的身影,顯得那麼安靜。
桌上有封沒拆的信,擺明了是給她的。
白瑜秋看了,可信裡隻有短短幾句話,一是讓她照顧好自己,二是不用去找他。
白瑜秋當然沒聽,以為她爸出意外了,然而報警後,警方查證了許久得出了一個結論,她爸是自己離開的,沒有任何外因。
更詭異的是,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沒有能搜到她爸的身影,車站飛機場所有能離開的交通工具都找了,沒有任何痕跡,她爸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瑜秋沒有辦法,隻能暫時接受結果,但是卻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
直到現在,她在楊局口中聽到了關於她爸的信息。
一開始白瑜秋是不為所動的,畢竟楊局他們已經拿到了自己的資料,如果說認識她爸爸,那早在拿到資料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了,怎麼會到現在才突然說認識她爸?
可對方的神態無一不在告訴她,對方很有可能知道她爸到底去哪兒了。
白瑜秋眸子動了動,冷靜的外衣終於被撕破一個口子,“什麼意思?你知道我爸的下落?”
理智告訴她,對方可能有詐。
白瑜秋好不容易稍微撿起一絲理智,“不,你如果認識我爸,早在看到我的資料時就應該知道了,怎麼會在看到我的能力時才有反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楊局苦笑一聲,“你的資料被人動過,父母那一欄都寫著不祥,而且,或許和你印象中的經曆也有很大的出入。我起初也隻是覺得你有些眼熟,可二十多年沒見過你了,早忘了你的模樣,直到剛剛才意識到,你竟然是小秋。”
見白瑜秋麵色狐疑,楊局就叫霍遊把資料拿了過來。
霍遊任勞任怨地去拿了資料,“喏,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