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原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春來不依不饒地追問。
春原想了想:“的確…留在家裡也不是不行。”
春來歡呼雀躍。
“那等他好了,就搬去你對麵的房間,”春原說,“不過是暫時如此,直到他找到新的家。”
“嗯好!但媽媽那邊…”春來麵露難色。
“你母親那裡…我來說吧。”春原說,“放心,我不會告訴她你的‘英雄事跡’,你隻是戴著麵具溜出去玩,恰巧被我用‘夜幕’發現了而已。”他伸出食指,“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還有,不許再來我房間偷拿東西。”
“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春來敬了個不標準的禮,和皮球一樣在父親懷裡一拱,開心的快要找不到北,她仰望著春原金色的雙眼,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欸爸,你說,如果普通人也有金色的眼睛,是不是就不會被歧視了?”
女兒天真的發言讓春原有些驚訝,問:“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不想再看到今天這樣的事情…而且爸你不是總講,我們的守夜人太少了,但普通人多啊,他們要是能覺醒異能,基地就再也不用害怕無夏之年啦!”
春原久久沒有說話,久到春來以為她又犯了什麼錯,小心翼翼地望著父親。
“彆害怕,我隻是在想事情。”春原笑了,“爸爸媽媽最近在做一項研究,理論上來說,確實能讓普通人擁有和守夜人一樣的力量,但技術上還不成熟,”他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或許有一天,小貓頭鷹的想法能成真也說不定呢…”
*
冷風吹得江萊眼睛發乾。
如春原所說,她幼年的想法的確成真了。
十七年前,守夜人所剩無幾,溫泉基地隻剩下一片廢墟。
在溫泉基地以東,曙光基地破土而出,與洞穴基地、極樂島並稱為三大基地。
彼時,曙光基地裡出現一種藥劑,能讓普通人有一定幾率覺醒異能,與守夜人不同,後天獲得的能力不是永遠存在的,每次都需要服藥來重新激活異能,激活時間是三小時,且一天服用不得超過三次,否則會危及生命。
由於覺醒過程死亡率極高,後續服藥也會帶來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曙光基地將這種藥劑被命名為“苦修”,通過服用“苦修”而獲得異能的人,被稱作“殉道者”。
在無夏之年,即便是這種“低配版”的殉道者,也擁有強於普通人數倍的抗寒力和攻擊力,有些殉道者甚至覺醒出能與守夜人一分高下的強大異能。
江萊熟知“苦修”的製作流程,這種藥劑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本質上就是一種短時間激發人體潛能的東西罷了,即便是異能完全不同的殉道者,後續服用的“苦修”也都是一樣的配方。
唯一不同的,隻有他們覺醒前服下的“藥引”。
如果說“苦修”是激發人體極限,讓普通人獲得能夠承受強大異能的軀體,那“藥引”則決定了服用者會覺醒怎樣的異能。
而藥引的來源…
是守夜人的臟器。
一份藥引,往往是用守夜人的命換來的。
江萊的眼裡湧現出複雜的情緒。
沈驍是個普通人,不可能自行覺醒異能。
除非...
他是殉道者!
“驚蟄,這位沈隊長,比想象中麻煩些,”江萊說,“他是殉道者。”
大狗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殉道者?用“苦修”藥劑覺醒的那種?
“曙光基地哪來的正經苦修,”江萊嗤之以鼻,“半成品罷了。”
她從衣領中勾出一條銀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綠寶石戒指。
兩條閉著眼的小蛇首尾相銜,盤繞在綠寶石邊緣。
驚蟄愣了愣:你拿戒指出來乾什麼?要殺沈驍?
江萊把戒指握在手心,輕聲說:“你猜猜,他的異能是什麼?說出來估計你都不信,”她一字一頓,“靈感·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