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VS徒孫(12) 織夢符。……(2 / 2)

秦青魚爬起來,拍了拍裙擺,撿起托盤,撿起碟子,又一個個撿起摔變形的軟糯果子,捧著進了大殿。

獨孤赤焰一襲霜白法裙,裙擺烈焰紋如秋日楓葉,是火卻不似火,溫潤的一如這加持了法陣的大殿,四季如春,阻隔高溫。

對於這樣的溫度,火靈根的師祖是覺得有些涼的,可水靈根的秦青魚卻十分舒適。

獨孤赤焰並未抬頭,依然專注地在案牘前批注玉簡,這是師祖爛熟於心的典籍,隻為了讓秦青魚更易理解,這才專門做的批注,整個宗門幾萬徒子徒孫,隻秦青魚一人有這殊榮。

秦青魚端著托盤走到案牘前,跪坐在蒲團上,把那摔壞的果子連碟子端到案幾上。

獨孤赤焰執筆寫完那頁批注,這才轉眸看向了糕點,又看向秦青魚。

“這是……”

十五歲的秦青魚,臉上還帶著未退的嬰兒肥,從摔倒到現在始終平靜的情緒,在獨孤赤焰開口的瞬間,突然崩了盤,嫣紅的唇瓣繃緊又嘟起,嘟起又繃緊,包來繃去,終於控製不住掉了淚,一雙秋水眼紅了半邊,淚水漣漣惹人疼惜,連鼻頭都沁了霞色。

“師祖……”

帶著哭腔的一聲輕喚,又委屈又可憐,哪怕明知又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依然讓人心疼。

獨孤赤焰摸了摸秦青魚的頭,溫和道:“下次小心些便是。隻是,為師不是說過嗎?為師早已辟穀,無需吃這些,你也無需再為這些費神。”

“可小魚就是想讓師祖嘗一嘗,很好吃的,很甜的。”

秦青魚小膝蓋挪啊挪,挪過案幾拐角,挪到了獨孤赤焰身側,再挪一挪,挨住了獨孤赤焰,身子一歪,趴在了她的師祖腿上,再扭一扭身,摟住了師祖的腰肢,埋頭哼唧哭泣。

“小魚好不容易才做好,都走到殿門前了,不知怎麼就摔了,就差這麼幾步師祖就能吃到,就差這麼幾步!小魚好不甘心,好生氣。”

獨孤赤焰寵溺地拍了拍秦青魚瘦弱的背,拿起一塊露餡的果子道:“不要緊,摔了也是可以吃的。”

獨孤赤焰拿著果子就要吃,秦青魚趕緊伸手攔住,仰著哭紅的小臉道:“我端進來不是給師祖吃的,都臟了肯定不能吃的,我隻是想讓師祖看一看,多少彌補一些。”

不能當吃食就當觀賞品?

獨孤赤焰伸手揉亂秦青魚的頭發,笑道:“好了,去收拾一下,該午課了。”

秦青魚依依不舍地摟著獨孤赤焰纖細的腰肢,又蹭了蹭腦袋膩了片刻才撤身起來,垂著微紅的眼尾問道:“師祖,小魚有惑,不知該如何解。”

獨孤赤焰撫平腿上的褶皺,溫聲道:“說來為師為你解惑。”

秦青魚道:“若早知結果已注定,是該早早放棄,還是該掙紮到最後依然是不變的結果?”

獨孤赤焰道:“你是在說這果子?”

秦青魚道:“是的師祖,若早知如此,小魚是不是就不該去做果子?反正也是白費力氣。”

獨孤赤焰道:“你這‘若’,用得並不恰當,‘若’是假設,並非真實,既然並非真實,那就不予理會,該如何便如何,不嘗試便不會知曉真正結果。可’若’是推演出的未來,天命難違,那不如早早放棄,何必無謂掙紮。“

秦青魚仰臉望著她的師祖,水眸如清泉幽幽,清澈卻望不到底,那剪水雙眸一錯不錯地望著獨孤赤焰,緩緩道:“師祖的選擇,小魚明白了。”

她的選擇?

法陣外的獨孤赤焰依然單膝跪地源源不斷輸送著魔氣,魔氣停止幻陣也會停止。

獨孤赤焰眯窄血瞳,蹙眉望著幻境中十五歲的小青魚,那略帶稚嫩的臉龐與記憶裡惡毒又美麗的臉逐漸重疊。

【師祖的選擇,小魚明白了。】

【師祖何必如此?這可是師祖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