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魔麵麵相覷,有人仗著膽子想問一問左使大人,卻見左使傲毐神情震驚,那樣子比他們還不可思議,遂又住了口,和一旁魔修們竊竊私語。
傲毐愣了半天,把手裡的圖紙塞進手下懷裡,一個閃身也跟了過去。
傲毐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她和那些不知內情的魔修不一樣,她是唯一知道尊上和那女叛徒之間深仇大恨的人!尊上對秦青魚的怨恨有多深沒人比她更情況,尊上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變了?難道那女叛徒深藏不露,又對尊上使了什麼陰損招數?
不行,她必須盯緊了,絕對不能讓那叛徒傷了尊上!
獨孤赤焰將秦青魚抱到寢殿,轉頭吩咐魔仆傳膳,一道道菜肴端了上來,從靈植到靈獸肉一應俱全,這些魔修是不能吃的,凡人卻可以,吃了能強身健體,還能延年益壽。
秦青魚入了魔,原本是不能吃的,不過她沒了修為,與凡人無異,吃了自然也能強身健體。
獨孤赤焰將抱起秦青魚到桌旁坐下,道:“為師有許多話想問你,待你吃完咱們再說,身子要緊。”
獨孤赤焰盛了碗湯,舀起一勺遞到秦青魚唇邊,溫柔的聲音就像兒時的誘哄:“你如今是凡人,又多日未曾進食,先吃些粥再吃旁的,免得身子受不住。”
秦青魚乖乖張開嘴,含住湯匙,遵從命令吃下那口粥。
獨孤赤焰略有期待地望著秦青魚:“可還合口?”
沒有回應。
秦青魚眼神空洞,神情木楞,對這種不算命令的話語無法做出反應。
獨孤赤焰微歎了口氣,道:“為師知曉當日並非你所願,為師不怪你,你好生休養,為師定將你的魂魄全部尋回,再助你修煉,重踏仙途。”
獨孤赤焰喂完那碗粥,又一道道菜夾著喂給秦青魚,約莫著吃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玉箸,又喂了幾顆丹藥,吩咐魔仆準備藥浴。
旁人藥浴是用浴桶,獨孤赤焰藥浴用的卻是可同時容納數十人的湯池!
那一湯池滿滿的淡藍色藥液,氤氳著濃鬱的草木香,秦青魚恢複了些許嗅覺,一聞便聞出了這是修複筋脈滋養丹田的靈液。這種靈液算不上特彆珍貴,市麵上便能買來,可旁人買都是一瓶兩瓶,沒誰能如此狂放的一弄就是一大池子。
【淼淼:哇哦~!不愧是魔尊,壕無人性!】
【淼淼:果然親情比愛情更讓人盲目!】
【秦青魚:………………】
獨孤赤焰將秦青魚抱到池邊放下,對欲言又止跟著她的傲毐道:“你出去吧,這裡有本座便夠了。”
傲毐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單膝跪地單臂橫胸行禮道:“尊上,請準許屬下為您請平安脈。”
獨孤赤焰居高臨下俯視著傲毐,麵對秦青魚溫柔如水,麵對傲毐依然是平日的冷漠:“你僭越了。”
傲毐頭埋得更低了,急切道:“屬下知罪!屬下隻是擔心那秦青魚對尊上不利!尊上突然對她態度轉變,屬下實在放心不下。”
修真界的平安脈自是比凡世不同,可探蠱毒符咒種種,若秦青魚真對尊上做了手腳,自然一查便知。
獨孤赤焰推著秦青魚的肩膀,推轉過身背對著自己,柔白的指尖翻繞在秦青魚束起的長發,青色的發帶如翠如竹,繞在了獨孤赤焰手指,發帶解開,長發垂落,順滑如雲瀑絲絹。
獨孤赤焰垂眸將那發帶搭在一旁衣架,淡淡道:“過往種種都是誤會,小魚很好,我們師徒二人已冰釋前嫌,隻等小魚恢複神識,本座便助她重新修煉,便是用天材地寶堆砌也要將她堆上化神。”
化神以上再嗑藥作用甚微。
傲毐難以置信地猛然抬頭:“尊上!當年之事再清楚不過,怎可能是誤會?尊上!您萬不可被這奸人蒙蔽!”
“出去。”
“尊上!”
“本座讓你出去!”
傲毐還要再說,獨孤赤焰一個揮袖,傲毐被摔飛了出去,砰地裝在殿門。
傲毐痛得臉頰抽搐,捂著胸口勉強站了起來,狐狸眼,嫣紅的唇,往日見了尊上都是帶著歡喜,今日卻痛心疾首,想再勸說尊上兩句,卻又怕觸了逆鱗,隻能暫且忍耐,先行退出濯清殿。
獨孤赤焰又屏退了其餘魔仆,偌大的濯清殿很快便隻剩下獨孤赤焰與秦青魚兩兩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