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包很粗糙,入口也很難嚼,這不比巨艦上的生活,以粗糧來調換口味,更何況現在粗糧是真的粗,隻是粗糙的加工,吃起來還刺嗓子。
廉荷見邊隰神色不變吃著,優雅的姿態就像是在吃盛宴上的佳肴,放下手裡的叉子,把盤子推到對方身邊:“給,都給你吃。”
邊隰直接沒有理會,依舊重複自己的咀嚼動作,黑麵包需要嚼很多口才更能使腸胃適應。
等到吃完口裡的麵包,邊隰才道:“謝謝,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廉荷這才把盤子收回來,三兩口吃完,然後笑道:“我看你袋子裡還有很多黑麵包,你要是吃飽了就給我吃唄。”
呸,臭不要臉!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裡!
桌上的其他幾個人聽見他的話,內心都忍不住吐槽,剛剛人家放在這裡他們都沒拿。
因為這幾天他們已經充分體驗到一口糧食的重要性,而且他們多多少少有傷,萬一現在為了這個打起來,外麵有那麼危險,還是不劃算的。
出乎眾人意料的,邊隰居然答應了:“你吃吧。”
廉荷一點沒有客氣的意思,很是狗腿道:“隰隰,我怎麼越看越喜歡你呢!”
他超過一米九的個頭,硬生生對著一米八幾的另一個男人撒嬌,要不是兩人的顏值都在線,在場不少人表示他們可以吐了,而且這種詭異的情景下嘻嘻,就不會嚇到自己嗎?
讓他們覺得好一點的是,邊隰單手推走了他靠過來的毛茸茸的頭,甚至還在肩上用手拍了拍。
廉荷委屈了一下,決定化悲憤為食欲,一大口一大口嚼起了黑麵包。
大概是他大口朵頤的樣子看起來就吃得很香,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懷疑,這究竟還是不是黑麵包了,還是他們吃的根本就不一樣,也忍不住有些饞。
“那個,邊隰,能分我一塊嗎?”最先說話的是錢多。
“拿吧。”邊隰並沒有在意。
第一個人的成功讓其他人看到了希望,也都紛紛開口,邊隰都答應了。
幾人滿是愉悅,隻是還沒等把手伸向袋子,就被廉荷一把全部抱跑了:“隰隰,你說過給我的,讓我吃飽的,這些本來就不夠我吃的,不能分給他們。”
他什麼時候說過讓他吃飽的?而且,隰隰究竟是什麼稱呼?邊隰沒有理會他投訴的眼神,也沒有看其他人的意思,很明顯的表達,能從廉荷手裡要到他們就隨便吃,要不到他也沒興趣像幼兒園老師為小朋友分零食。
這樣的情況下,看著明顯不是對手的廉荷,幾人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停下。然而令人氣憤的是,剛剛還說這些都不夠他吃飽的人,吃了兩個就把剩餘的收好了,明顯是根本不打算給他們。
肇事者振振有詞:“我的隻能給隰隰吃,今天隰隰吃不飽,就留著他明天吃。”
呸!
幾口黑麵包其實並不能滿足幾個人的胃口,沒幾下就吃完了。
卡米爾又端過來一些精致的糕點,雖然每個盤子隻有很少一點,但已經吃了好幾天黑麵包的人還是成功被吸引了,邊隰知道,那是廉荷帶來的那些糕點。
吃罷飯,眾人被卡米爾帶到客房,廉荷堅持要和邊隰一間:“隰隰,今晚你要陪我哦!各位,晚安!”
說完這句話,房門就被關上了,本來四人一間的客房隻有兩個人,卡米爾好脾氣把大兒子的房間騰出來給客人,讓他暫時和自己睡在一個屋子。
確定外麵沒有人之後,廉荷從懷裡拿出一張卡片,問道:“隰隰想吃美味的蛋糕嗎?”他說著話,突然手裡就多出一個精美的小蛋糕。
邊隰開始並沒有在意他的話,等東西出來的時候眼睛才閃過驚訝,這,究竟是什麼?
見到對方微微變化一刹那的神情,廉荷感覺心滿意足,解釋道:“這個啊,是我在一個臭水溝裡找到的,你也知道吧,店裡的東西不能隨便亂拿,但是有一次我發現一個蛋糕靠近卡片突然被收了進去,當時啊,我嚇壞了。”
配合著他並沒有多驚恐的語氣,廉荷害怕般的湊到邊隰身邊尋求安慰,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也不孤獨。
“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們並沒有拿我怎麼樣,甚至完全無動於衷,我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他看邊隰真的不吃,幾口吃完手裡的蛋糕,然後從卡片裡又出來一個。
“後來我才發現,可能是當時我太想吃那塊蛋糕了,所以它才把貼著它的蛋糕收了進去。”
這實在是一個驚奇的發現,邊隰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廉荷回答的十分乾脆。
邊隰接過卡片,發現一麵是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女人,一麵卻是空白,而那個女人,他們剛剛還見過:卡米爾。
可是他剛剛一點沒有表現出異常,邊隰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此人不簡單,但沒想到這麼深藏不露。
廉荷猶覺得秘密不夠,接著爆料:“而且,我發現了一個在夜晚的大秘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你夜晚出去過?”邊隰覺得這個人身上的驚訝點實在有些多。
“你不能出去嗎?”廉荷反問道。
邊隰想到每晚自己旁邊圍的一群流口水的,沉默了。
“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啊。”廉荷直接決定,又拿出幾個小蛋糕:“快吃完,咱們就出去,就當是你送我麵包的回禮。”
邊隰這次沒有推拒,小蛋糕入口香甜軟綿,確實是他這幾天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我就看不慣他們一邊提防著你,一邊還白拿你辛苦得來的東西。”廉荷看他一口一口吃也不著急,順便吐槽那一波人,隨時抹黑。
邊隰看了他一眼,廉荷自己都覺得神奇的是他居然一眼就看懂了,瞬間心情更好了:“我這又不是辛苦得來的東西。”言下之意你提防我也不在乎。
邊隰覺得這話無法接,把最後一口吃完道:“什麼時候出發?”
“隨時都可以。”廉荷手裡又拿出一個小蛋糕,見邊隰搖了搖頭,疑惑道:“怎麼吃那麼少?”秉持著拿出就要吃掉的原則,幾口搞定。
邊隰手裡還是剛剛來這兒的那根棍子,這是他近來最趁手的武器,兩人聽到外麵沒有聲音之後才出去。
外麵的濃霧濃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勉強隻能看清楚腳下的路,廉荷拿出一根繩子,栓住兩人的腰:“這樣防止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