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兩個人都點了點頭,到了最後的時刻,他們心裡也都非常緊張。
張學先道:“如果還是銀子的話,我想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現在我和村民們的關係都還不錯。”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村民的抑鬱和陰沉不過是因為那些可怕的經曆,其他地方肯定更加危險,他在那裡說不定還安全一點。
張學能這樣想,是因為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村子是安全的了,但是李科知道自己不行,一個鬼村,她苦笑道:“其實他們白天的時候也沒那麼嚇人,隻要我晚上不出去就沒事。”
這說得也是真的,那個男子從主臥跑出來之後就直接跑出去了,如果不是偶然間看見他們也不會有那樣的行為,所以她待在側臥裡反而是安全的。
第二天,衙役過來派發任務,奇怪的是,所有人的這次任務都是一樣的:為大人排憂解難。
林秋和劉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自信,他們已經獲得了通關秘籍,這對他們來說很好理解。
“這個要多少才算是滿足?”張學覺得,這個量很難把控,多了他們肯定承受不了,但是少了的話又怕完不成任務。
李科罵了一句糟心的遊戲,找出了另一個關鍵所在:“但是他們並沒有說需這次需要多長時間,而且上次那個衙役已經說過了,隻要我們完成三次任務就可以了,這就是第三次。”
一夜無話,他們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邊隰又吃了一瓣蓮,瞬間消除了這幾天的疲憊。
第2天早上的時候,衙役像前兩次一樣叫他們起床趕路,不過這次的時間就更短了,剛剛一個小時不到就到達了十字路口。
送他們到這裡之後,衙役這次沒有立即離開,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遠去,李科本來想再和邊隰說幾句話的,但是在他凶神惡煞的眼神裡,隻能乖乖先回去一趟。
等到確定每個人都到了自己的村子之後,衙役才轉過身回去了。
還是之前那條路,邊隰到的時候,村子裡麵靜悄悄的,村頭兒的人家門前也沒有人,田地重新變成了一片荒蕪。
邊隰來到了村長家門前,一眼就看見了院子裡麵坐著的一群人,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哀傷。
邊隰沒有打擾他們,默默坐到一旁。
中午過後,大家夥才陸陸續續走了,其中有幾個路過時,還瞪了他好幾眼,但很快被旁邊的人提醒著拉走了,但不難發現他們眼裡都有仇恨在蔓延。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之後,邊隰才走進了院子裡,村長還坐在那裡耷拉著頭,頭發一片灰白,聽見聲響,抬了抬眼皮,發現是他之後,又重新合上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村長才緩緩道:“你不應該繼續出現在這裡的。”
“你是指我應該已經死了嗎?在你本來的計劃裡。”邊隰輕輕敲擊著筆刷柄。
村長聽了這話又重新抬起頭來:“難道你不該死嗎?”
邊隰神色不變,似乎討論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大事:“我為什麼應該死,我還幫了你們。”
或許是這句話觸動到了村長,他平靜的表情終於激動起來,指著外麵說:“你幫了我們?你自己看看外麵是什麼光景,田地裡的莊稼沒人敢種,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當官兒的!”
邊隰找了個凳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突然問道:“因為我在你眼裡是個弱者嗎?”
“什麼?”村長一時間沒明白這是什麼問題,“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啊,怎麼可能是個弱者,我們才是弱者!”
邊隰正色看著他:“其實你都知道,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妖怪,但是你根‘本鬥不過他,隻能把怨恨發泄到另一個人身上,另一個你覺得可以利用並可以用計謀殺死的人身上,我說的對嗎?”
村長張了張嘴,眼裡全是紅血絲:“追根究底不還是你們這些當官的,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們,明明是荒年,反而增加了賦稅,怎麼可能死那麼多人,又怎麼會出現那樣的妖怪!”
這樣的話沒有辦法反駁,儘管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那一波當官的不包括他,但是也隻有這樣能讓他找到一個敢怨恨的對象。
“為什麼不去殺了他呢?”邊隰問道。
這句話似乎有些太可笑了,村長聽完之後站起身來哈哈大笑幾聲,因為用力過猛咳嗽起來,隻好彎腰摸著肚子,可是聲音到後麵,反而變成了嗚咽。
“我們鬥不過他,我們要是鬥得過他,就算拚上我的命,我也要殺了他!”村長哭著蹲了下來,“上次他發現我們自己可以種了莊稼之後,就把地裡的莊稼全毀了,而且還抓住了我們村子好幾個人,說如果有下次的話,抓的人更多!”
他的身體本來就很瘦弱,加上連日不斷的傷心,白了頭發,蹲在那裡,仿佛一陣大風都可以刮倒的樣子。
“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本來還在哭泣的村長,反應了好幾秒才確認自己聽清楚了那句話,慢慢站起來,又哭又笑:“你啊你,你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嗎?你就敢這樣大放厥詞!”
邊隰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看他,表情嚴肅認真,他的眼裡含著絲絲的清冷,似乎在看一個無所作為的懦夫,正在嘲笑一個上戰場的勇士。
村長看到他這樣慢慢停止了笑容,他抽了幾口旱煙,吧嗒吧嗒幾下,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在開玩笑:“你或許覺得我是個膽小鬼,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但曾經我也嘗試過,可是卻接連失去了我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