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淺溪不忍說出拒絕的話,抬手撥回那人垂下耳畔的發絲,溫聲細語應道:“今日來的匆忙 明日給你做可好?”
“好呀 謝謝姐姐。”顧頌安回贈她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楚淺溪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女孩從不耍脾氣,懂事的早也乖順的過分。
楚淺溪打開飯盒給女孩布了菜,也一同吃了起來。昏黃的燈光,冒著熱氣的飯菜,將病房襯得暖烘烘的。
顧頌安覺得美人下飯誠不欺我,剛才她還有些懨懨的,哪哪不得勁,也無甚胃口。現在她眼睛看著美人醫生,飯不知怎麼就愉快入肚了,像個自動張嘴的機器人。楚淺溪察覺到顧頌安總是看著自己,眼睛亮晶晶的還有些色咪咪的,偶爾筷子還能夾到桌子上。她都不好意思對視了,那人總是誇她長的很漂亮。她有些羞澀的撥了撥耳邊垂下的發絲,終究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那人,無奈嗔道:“安安彆看我了,難道我還比飯好吃不成?”顧頌安眨眨眼,若無其事轉過頭,對著外賣厚臉皮道:“淺溪姐姐真好看。” 內心卻是歎了口氣:唉我這純情不開竅的淺溪姐姐喲,你要真給我吃一回要我餓死都成啊。
吃過飯,楚淺溪收拾完食物殘骸陪她看了會電視劇,就該回家繼續她的學術研究了。便起身與顧頌安道彆:“安安我要走啦,早點休息知道嗎,明天見。”
顧頌安雖不舍卻也一笑:“知道啦,淺溪姐姐明天見。”
楚淺溪揮揮手,便關上門走了。顧頌安俯在窗邊托著腮,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心裡悶悶的,眼神中滿是癡癡的眷念與糾纏。隻剩她一個人了麼,抬眼望向遠處的燈火闌珊,眼眸變得灰暗,空洞無神無所思。冷冷的月色照得她臉色泛白,關上燈的房間隔絕了世界。被黑夜包裹著,令她感到安全。隻餘留微弱的呼吸聲虛虛溢出,更顯得玻璃外的人間滿目螢光,熱鬨非凡。倘若有膽小些的病人同住,說不定會被嚇得昏過去的。這也是她從不和人同房的原因,她不想被當作怪物,也不屑於那轉瞬即逝的偽善關心,唯有自個呆著,她才敢放肆地卸下偽裝。
過了賢者時間,顧頌安閉上眼深吸一口,幻想空氣中餘留的美人香,又呼出心中鬱氣。勾著嘴角想著美人的容貌美人的聲音美人的小手,啊!好想和姐姐貼貼。如往日無數個日夜般思念著美人,人生苦短,她總要想些美好的才好入眠。
楚淺溪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洗了澡泡了杯咖啡,便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上繼續編輯自己的研究論文。整潔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家四口的相框,笑容皆燦爛,幸福美滿。她是家中小幺,自幼受儘家中寵愛卻被教育得很好,不嬌不縱,本本分分一心向學。因著家業有長姐代勞,她得以按自個意願選擇自己的人生。
也因著長姐太過優秀,從小被人當作對比的她亦不甘於平庸,她立誌要在自己的領域上有所成就。
叮鈴鈴鬨鐘響起
女孩清越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已經很晚啦姐姐快去休息呀。
女孩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敢一個人住,她便邀請女孩來睡她家客房。久而久之,女孩便發現她時常不自覺工作到深夜,既擔憂她疲憊的身體卻也理解她對心中理想的執著,便在去年生日那天向她許下鬨鐘響起按時休息的心願。
她向來追求如長姐般獨立,大學便脫離宿舍出來獨自居住,不喜他人太過介入自己的生活也疲於交際,不願把醫學的時間分給他人。因此活了二十幾年交心的朋友也就那麼一兩個,女孩的堅強樂觀讓她欣賞,女孩的孤苦無依也惹她憐惜。一次次的緣分際遇讓她們相識、相交,直至融入自己的生活。和她接觸的越久,就越發覺得她很美好。許是當時的氣氛太過安靜,又或是女孩的眼眸實在真摯。
放在心上的人,她總會聽一聽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