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研究是無窮儘的。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萬境不出一心,一心融通萬境。男子從冰室中走出,手中是先前剝離出的血紅色心臟。他覺得自己快要魔怔了,如果心臟是靈魂安眠之處,為何自己無法喚醒那人。是時間不對,還是方法不成?軀體活的,心臟活的,為何人是死的?
學不明白。
晚上八點檔,社會新聞場,顧頌安正躺沙發上抱著枕頭觀看電視台記者播報著今早的濟民藥業。嘰裡呱啦一大推,懷疑論陰謀論栽贓論,說的腥風血雨,人心惶惶。嘖,一點營養也沒有。得了句會持續關注就轉播下一條,搞什麼登西啊?真是聽君一席話,一點兒也不靠譜。
又繼續等,晚上九點半,財經新聞場。郝濟民一身量身定製黑西裝,眼神銳利,聲音低沉:“我司自開業以來一直恪守國家法律法規,嚴格遵守市場準則以人民健康為首要,藥物合格證書一律齊全。管理局上登記的明明白白,假藥害人更是無稽之談!這是妥妥的誣陷!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問坦坦蕩蕩,決不允許害人藥物在我司出現!相信在警方的幫助下一定能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還我濟民藥業一身清白!”
唔,總的來說,無事發生是吧。
呼呼,幸甚至哉。
安下心的顧頌安一夜好眠,對門裡頭的人卻還在長談。
“喂,溪溪啊,怎麼啦?”
“阿嫻,你的聲音怎麼有些沙啞的?”
“咳咳咳,嗨呀,這不重要。水喝少了是這樣的啦,啊哈哈哈哈。”
……
好心虛的語氣,她要不是醫生差點就信了,不過好友不願說她也不勉強。
“那你現在方便同我聊聊天麼,還是說找個時間來我家呢?我想請你幫忙,關於頌安的事。”
“是要表白吧,我懂我懂。這種事肯定要當麵說啊!周天晚我過來如何?”
“好,多謝了。”
“沒事兒,做飯給我吃就成。”
“做你喜歡的。”
“好好好,那我一定來,拜拜嘍。”
“拜拜。”
電話一掛,曲嫻平日那溫和親切的調調瞬間轉變一百八十度。語氣頗為嬌嗔羞惱:“菱芙冉!你乾嘛呢,又占我便宜!”
某高級餐廳內,菱芙冉正品茗著名貴的紅酒,斯文優雅。抬頭看向曲嫻,故作驚訝。妖冶的眼睛漫上委屈:“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情侶了呢,原是我一廂情願麼?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大小姐真是好冷的心!”
“你,你莫要胡說!誰說你不是我女朋友了?我是說你怎麼能在我打電話時勾我小腿呢?”
“噗嗤,我家大小姐怎麼這麼純情可愛,人家忍不住嘛~”
“人家常看電視劇裡頭的女子在高級餐廳不都這般撩人麼?迷的男子那是神魂顛倒、麵紅耳赤,就想著也試試看嘛。還是說大小姐嫌我庸俗麼?”
“沒有嫌棄你…那,那你回去再勾嘛!我要是一激動丟臉了怎麼辦?”
“對不住嘛~人家想著外邊刺激點,小嫻嫻原諒我好麼?冉冉給你賠禮道歉嘛~”
“那今晚把你賠給我,不許反抗。”
“嗬,自然可以。大小姐可要輕些~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
那邊乾柴烈火火花四溢,這邊就顯得清湯寡水水波不興了。掛上電話的楚淺溪僧人入定般,冥想著,事關人生大事她可不容有失。
這對一個從來沒有過戀愛經驗並對此絲毫不感興趣的人來說是極大的挑戰。
她最初的設想是:同她一起去往淮安近郊的觀星野營地,在滿滿天星下,潺潺溪水邊,對她訴說自己滿滿當當的愛意。可是,總感覺還缺點什麼。總之就是不夠好,那就是不行。”
要說顧頌安什麼也沒準備,就等著楚淺溪表白然後點頭答應,這也是絕無可能發生的。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怎麼舍得愛人因她受委屈,縱使那人不哭不鬨善解人意,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要給她很多愛,給她很多錢,這也是她顧頌安的愛人準則。她有預感,不久後楚淺溪將會對她表明心意,她了解她。她也在默默期待著,用心籌備著。
希望在同一天,能給她宇宙級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