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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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摩天輪作為初始遊戲,為最低難度遊戲。但因為射擊摩天輪本身不斷抗議,也為了加強遊戲的可玩性,遊戲有以下要求:
1.玩家手中的激光槍用於槍擊,雨傘用於防護。
2.玩家必須在十分鐘內擊中對麵摩天輪上的“自己”,擊中對麵的“自己”視為通關。
3.對麵摩天輪的“自己”會攻擊玩家,玩家被對方擊中立即死亡。
4.玩家被對方摩天輪非“自己”發出的激光擊中,死亡。玩家被己方摩天輪其他乘坐廂發出的激光擊中,死亡。
5.在對方摩天輪攻擊的時候,己方摩天輪隻能防守,不能回擊。
6.同一乘坐廂內的玩家不可用手槍互相攻擊。
7.玩家通過轉動先手硬幣來決定攻擊先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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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碩大的硬幣在每個乘坐廂內出現,耀眼的白熾色絕不來自於任何電力。
這個自顧自發光的硬幣,上麵一麵寫著“玩家”,下麵一麵寫著“變種”。
【請玩家轉動先手硬幣,硬幣停止後向上的一麵為首先攻擊方】
謝染伸出自己灰白色手指,餘光向對麵瞥了一眼。
燈火輝煌環境下,對麵摩天輪上自己十分陰森,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猶如漆黑天空中的幽幽磷光。
怎麼形容這種模糊的感覺呢?
就好像現在自己才是出竅的靈魂,而對麵夢幻般摩天輪上的才是真實的自己。
那個“自己”魔鬼氣質很重地看著這邊,呆呆地笑著。
類似的場景謝染記得一些恐怖片裡出現過,但是現在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實在不是好體驗。
路大雅同樣無法將目光從對麵的摩天輪上移開,她左手抓住顫抖的右手,接著兩隻手一起微微顫抖起來:“我不想去看它,看著它讓我難受。可是我又不得不一直看著它,我根本轉不開眼睛!”
謝染聞言抄起雙臂將她的臉扳過來:“這樣就好了。”
“……謝謝。”路大雅鬆了一口氣:“這是什麼事兒!這遊戲,這遊戲簡直是莫名其妙!”
是啊,莫名其妙。
謝染喉嚨動了一下,看向自己手中的激光槍。
莫名其妙地加入了這樣的遊戲,莫名其妙地就開始搏命了。
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嗎?
自己不過是個學生,體力並不優秀,甚至可以說長期伏案學習自己的身體素質並不好,但是自從加入遊戲,清晰地感到體力和感官有了大幅度增強。
甚至吸進肺中的氧氣都更多了一點。
這也算是參加遊戲的好處吧……
另外既然是【遊戲】,必然與考試一樣有著一定比例的過關率。
如果存在過關率,那過關的為什麼不能是我?
謝染想到這裡,握緊了雙手。
我一定可以做到!
謝染握住道具的時候,路大雅一雙眼睛紅紅的,看得出她也在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誰來轉硬幣?”唯一看上去一臉輕鬆的是徐絡繹,這個男人雙手在腿上蹭了蹭,顯得迫不及待:“我們猜拳決定嗎?”
謝染:“三個人一起吧。”
在‘自己才是假的’這種陌生、詭異的虛無感受中,謝染站起來走向先手硬幣,其他兩人想了想沒有反對,也走過來。
畢竟在選先手這件事上,隻讓一個人去選,無論誰去轉硬幣,選到己方則罷,但選到對方則很容易會引起矛盾。
還好這個先手硬幣很大。
三人一起轉動硬幣,徐絡繹不露痕跡地瞄了眼路大雅:“我們每個人依次攻擊,另外兩個人給這個人做掩護。剛好我們有三個人,作掩護的兩個可以分彆阻擋對麵其他乘坐廂的攻擊和咱們這邊其他乘坐廂的攻擊。”
路大雅:“咱們這邊不應該會有人攻擊自己人吧。”
謝染聞言點頭:“主要擔心的是其他人射偏誤傷咱們,確實得做防護。”
“說到誤傷射偏……”徐絡繹說著話驟然轉身,向著前麵的6號乘坐廂扣動了扳機。
6號乘坐廂內隻有一個玩家,那個中年女人正在研究自己的先手硬幣。
徐絡繹手槍內一道藍色激光憑空生成,徑直穿過玻璃,玻璃毫發無損。
激光卻直接擊中中年女人的額頭。
藍色激光消失湮滅,中年女人“咚!”地一下仰麵跌倒,命歸黃泉。
“你瘋啦?!”路大雅麵無人色,難以置信地尖叫起來。
謝染也是一震,8號乘坐廂是空的,如果其中有玩家,現在也一定是喪命於徐絡繹的槍下了。
其他乘坐廂的玩家基本都在轉動先手硬幣,緊盯硬幣的同時有的還在不斷祈禱,而由於5號乘坐廂也是空的,因此6號乘坐廂內發生的悲劇並沒有被太多人注意到。
“傻子!”徐絡繹得意的表情變成了一種嘲諷的笑意。
“這叫先下手為強,來自自己這方的威脅一下就降低了。”徐絡繹頗有意味地上下打量了著路大雅,接著將目光重新放到轉動的先手硬幣上。
路大雅氣憤揮手:“木言!你也不讚同這樣吧?怎麼能隨便殺人!”
謝染盯了眼徐絡繹:“我希望以後你動手之前能先跟我們商量一下。”
徐絡繹無所謂地轉過臉。
路大雅厭惡地瞪著徐絡繹,她剛剛失去愛人,如今眼前的男人又再一次在她麵前隨意就奪走了另外一個人的性命和人生。
“彆那麼看我。”徐絡繹瞟了眼路大雅,拖長了調子:“我隻是遵從遊戲規則。”
路大雅神色憤憤,氣惱地白了徐絡繹一眼,但還是略有畏懼地從他身邊往另一邊退了退。
“你的槍擊準頭不錯呀。”謝染見硬幣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轉過身子,目光對著對麵的摩天輪。
實際上卻看著由玻璃反射的徐絡繹背影,經過剛才徐絡繹那一槍,謝染意識到最危險的並非對麵詭異的自己,而是在自己身邊看上去正常的男人。
就這這一刻,防禦心倍增的謝染忽然變得很冷靜,她的手指不再顫抖,而是微微思考了下,轉回身來。
仿佛很快忘記了眼前的人剛濫殺了一個無辜之人,利落地說:“我們來排一下射擊先後順序吧。路大雅第一個,我第二個,徐絡繹第三個。”
“憑什麼?!”徐絡繹回過身,盯住謝染。
謝染撣了撣袖子上的塵土,泥土和火藥的味道從所站之處的下方傳來:“因為你準頭好。萬一你先通關,你不管我們不給我們防護怎麼辦?”
“那如果你們通關之後不管我,我又怎麼辦?”
“確實。”
謝染盯著徐絡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們萍水相逢,自然很難互相信任。但你如果不答應,我們就不給你防護。”
謝染口氣無比強硬,猶如此時遙遠處發出的隱隱雷聲。
而在場的其他人,都捕捉到了謝染眼睛中那宛如閃電的亮點。
徐絡繹聞言,挑起一邊眉毛。
“我和路大雅,一個生存意誌不強,一個身體狀況瘦弱,你可以說是我們這三個裡最有存活意願也最有可能活著通關的人。”
“正是因為你最有可能活下來,所以要賭嗎?”
謝染微微一笑:“比起我倆,你賭這一次,劃得來。”
徐絡繹的目光從謝染身上轉到路大雅,又轉回來,自從選擇了成為長生種,身邊的人時刻發出讓他垂涎三尺的肉香。
然而眼前的這個少女,除了引人想要吞下的氣味彌漫在空中以外,他大幅進化的嗅覺中,奇特地聞見一股植物味道。
是夏日堅韌而有光澤的莖,發出凜冽氣息的葉,展開的是強烈濃鬱的生命力。
徐絡繹被那微苦的氣味衝得腦仁疼,又被難以壓製的食欲催得幾乎口水四溢。
慍怒在他臉上轉瞬即逝,隨即換上一副寬容大度的表情,他努力咽下口水走向座位坐下:“好,我答應。”
所有的先手硬幣以同樣頻率慢慢地停了下來,每個人都緊張地向硬幣看去。
有些人歡呼起跳,有些人哀叫出聲,果然有的乘坐廂裡的玩家開始互相埋怨甚至大打出手。
謝染看向先手硬幣,上麵的一麵寫著“玩家”。
“是我們先攻擊!”路大雅一拍手。
謝染點頭:“路大雅,你先來。”
“木言,你來吧。”路大雅顯然是感激謝染剛才挺身而出去停下摩天輪的舉動,為了報答將先通關的機會讓給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