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意歎了一口氣道:“殿下,我們現在隻有兩個人,就你跟我,你說你去了王氏,那收複民心這件事誰來做?我們對王氏說是完全收複了民心,但事實真的如此嗎?所以殿下還是需要留下來繼續這件事啊,殿下現在還是“太子”呢,隻能我去王氏第二次借糧,如果我還是借糧失敗,就要看殿下民心收複的怎麼樣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魚死網破啊。”
“啊?”李治聽到這裡也是一陣無言,是啊,這裡隻有自己和武才人兩個人,又要借糧,又要收攏民心,隻能一人一件事了,隻是現在又要靠這個女子去冒險了嗎?之前的很多次就是她出謀劃策,現在又是她深入虎穴,想到這裡李治認真的對如意道:“武內官,不論這次的事情成與敗,我都會在回宮以後向父皇陳情你的付出和功勞,讓父皇給與你嘉獎。”
如意道:“謝謝殿下了,不過能有現在的官職我已經很滿足了,這也是我進宮之前的目標,做一位簡單的女官,其實我對於自己在後宮的位子並沒有什麼奢望,這也是我對家母的承諾。”
說到這裡,李治看如意更奇怪了,他還真沒有見過皇帝的妃嬪在宮裡淡泊名利,難道不該是以皇後之位明爭暗鬥嗎?
事情商議完之後,如意就開始為“拜訪”王氏做準備,直麵陰謀的策劃者,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不得如意不加倍小心,這也是她拒絕李治前往的原因之一,種種跡象表明王氏並不害怕太子,所以讓如意也無從判斷王氏的目的,為了保險起見,這件事還是自己去做比較合適,最起碼結果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如果是李治出了意外,隻怕就是連累了家裡人了。
如意沒有在耽擱時間,在準備好之後就踏上前往王氏的路,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意還特意穿上了自己內宮五品女官的官服,把這一次的拜訪當做是一次正式的談判,甚至身邊也沒有帶很多的人,隻有一個負責領路的縣臣,兩個人騎著馬直奔王氏,自投羅網。
二人到了王氏之後,還是被上一次見到的管家引到了王氏會客的屋舍,在過來的路上如意一直盯著引路的管事,甚至把管事都看得奇怪了,詢問道:“姑娘一直盯著小的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如意隻是笑著搖搖頭道:“沒有,隻是覺得有些麵熟罷了,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管事道:“姑娘說笑了,小的作為王家的管事,是不可能跟姑娘有見麵的機會的。”
如意不在說話,隻是點點頭。
隻是等待良久都沒有看到王氏來接待,茶水都沒有一杯,如意知道這是來自王氏的下馬威,所以還是泰然自若端坐在那裡,縣臣不明所以心中忐忑不定,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女子是怎麼有信心向王氏借到糧食的,反而是在屋子裡著急的走來走去,他不知道如意到底有沒有信心借到糧食,但他很害怕借不到糧食,所以很是著急。
王氏為什麼會給如意下馬威呢?因為按照他們的預料,現在來到王氏求糧的應該就是太子,而不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和一個微不足道的縣臣,這到底是太子的架子大還是太子根本就看不清現狀?所以到現在還是妄想派一個女人來解決問題?所以才有了這個下馬威,然後就是讓這個女人從哪裡來再滾回哪裡去,接著繼續靜待太子到來,王氏不相信太子可以一直扛著不認輸,現在的情況就是王氏立於不敗之地。
如意等待良久,終於看到王氏的家主姍姍來遲。
進來之後王氏家主甚至假笑都沒有一個,直接麵無表情的道:“姑娘是何人,今日來我王家有何貴乾,隻是我們往日素不相識,姑娘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其實他已經看出了如意身上的內宮官服,再說了王氏對太子都不畏懼,也不可能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更彆說是一個女人了,所以對如意多有輕視。
如意也不介意對方的態度,隻是微微笑著自報家門道:“小女見過王家主,小女姓武,是皇上的內宮五品女官,攝封才人,近日因為蝗災的事情,在這裡陪同太子殿下巡視災情,現在有一些事情想要跟王家主商討,所以特彆派遣小女前來拜訪。”
王氏家主有一些意外,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是太子的侍女,沒想到居然是皇帝的妃嬪,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才人,但也是有品級的官員,縣臣和管事也是驚訝的看著這個女子,之前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子居然還是個官,尤其是縣臣,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都不知道,難怪晉王會找她商議事情呢,不過縣臣也很是佩服這個女子的才華,籌謀劃策,安排救濟,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雖然如意的身份讓人意外,但是卻不會改變王家主的態度,隻是淡淡的道:“哦,原來是武內官,隻是不知武內官所來何意,有話就說吧。”
如意猶豫一下道:“事關重大,不知王家主可否私下談?”說著看了看周圍的人。
王家主不在意的道:“有什麼話不能當眾說的,我與武內官並不相識,彆人不會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蠅營狗苟的。”
這時如意貌似不在意的對著王家主旁邊的管事道:“我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管事也是奇了怪了,剛剛進門如意就在說這話,現在又老話重提,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是王家的管事,她是皇帝的內官,見過個狗屁,平日自己都很少外出,最近隻是在煽動災民的時候出去了幾次,想到這裡,管事臉色一變,趕緊在王家主耳邊說起了悄悄話,因為很可能自己煽動災民被認出來了,所以如意才會說似乎見過,這隻是隱晦的表達罷了,這就是她想要私下談的原因嗎?
王家主聽完了管事的話,也是一陣惱怒,沒想到煽動的事情留下了尾巴,雖然沒有人贓俱獲,但說出去還是不好聽的,於是黑著臉揮手讓管事出去道:“你真是無理,客人來這麼長時間了都不知道上一些茶水,我王家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如意看著王家主的作為,知道自己猜對了,嘴角微微一笑對縣臣道:“縣臣大人也出去等待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