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以理如意陷兩難 動以情弟弟勸兄長^^……(2 / 2)

荊王李元景貌似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李弘當出,難怪呢。”

高陽公主不知道李元景這是什麼意思,問道:“王叔可是想到了什麼?”

李元景道:“你們不覺得皇上之前冊立李忠為太子的事太過草率了嗎?那個李忠算是什麼東西?一個庶生子,他憑什麼能做東宮太子,隻怕他是皇上臨時找的一個太子人選,皇上真正屬意的這個叫李弘的皇子。”

房遺愛道:“王叔,可是這個李弘也是庶生子啊,這麼說有點牽強啊。”

荊王還在篤定的撫摸自己胡子的手頓時尷尬的停了下來,“這......”

房遺愛繼續說道:“還有啊王叔,皇上冊立太子的時候,這個李弘皇子還沒有出身呢,皇上怎麼替他做打算?”

接著就是第三句話:“王叔,這個“李弘當出”隻是一句讖語,早就有了,這個讖語李弘真的就是指這個皇子李弘嗎?”

呃,荊王聞言更是尷尬,這倒是他忽略的問題,可是這個房遺愛也太沒有眼力見吧,讓人尷尬的話還要接二連三的說。

倒是高陽公主冷靜的道:“按時間來說,在冊立李忠為太子的時候武如意就已經懷上了這個皇子,所以皇上早做打算也未嘗不是,還有就是,讖語在前也是理所當然,皇上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讖語,才特意給這個皇子起名為李弘,這恰恰代表了皇上想要讓他做太子的心意,不然已經有李忠做太子在前,皇上也就沒有必要給他起這個名字,你們以為呢?”

高陽公主說的有理有據,房遺愛恍然大悟,荊王李元景繼續摸著自己的胡子道:“然也,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一點,怕不是巧合。”

高陽公主好奇道:“王叔還知道什麼事?”

荊王說道:“你們都知道桃李子得天下這個讖語,因為我李氏天下就是這麼來的,可在先帝時期其實還有一次讖語,隻不過當時被皇上低調解決,你們可能不知情。”

高陽公主略微思索一下道:“唐三代,武代李興?”

荊王驚訝的看著高陽公主道:“不錯,就這這一句讖語,當年皇上還因為此事貶謫了一位左武衛將軍,名叫李君羨,隻因為他的乳名叫五娘子,封號武連縣公,屬縣武安縣,其中皆有武字,就有可能是應讖之人,因此被皇上貶謫。”

高陽公主也算是知道此事,接著李元景的話道:“所以王叔以為當年父皇找錯了人?這個武如意所生的皇子才是應讖之人?或許這麼說不準確,是皇上想要讓李弘是應讖之人。”

李元景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這就是讖語的迷信,總是需要先入為主的想法)

旁邊的房遺愛早就驚訝的張不開嘴,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算不算抓住了天意的脈搏?畢竟自己知道了誰是應讖之人,這就是天命所歸之人。

高陽公主點頭道:“武代李興,這麼說也是有道理,武如意生的孩子,李弘,這樣就是指向了兩個人,父皇當年對李君羨的猜測這麼看來也的確有些牽強,所以這麼說來王叔也是認定皇上有這樣的心思了。”

荊王李元景點頭道:“不隻是如此,我想這也是皇上對長孫無忌的不滿之處,誰都不願意受製於人,更何況是皇上這樣的一國之主,長孫無忌權傾朝野,獨霸朝堂,就連冊立太子之事都一力掌控,皇上會怎麼看這件事?還有就是我聽說皇上在一開始的時候想要冊封這個武如意為賢妃,但是被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阻止,皇上又怎麼看這件事?我想這都是皇上和長孫無忌之間的嫌隙,而讓這個李弘做太子,就是皇上想要擺脫長孫無忌掌控的舉動。”

李元景這麼一說高陽公主和房遺愛更是感覺有道理。

高陽公主道:“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這樣我們就更應該走通武如意這條路,我想,武如意麵對皇後之位的誘惑不會不動心,這樣她就必須依靠我們,她就不可能擺脫我們的掌控,這樣皇上和太子就會都會在我們的計劃之中,這樣大事成矣。”

荊王李元景微笑以對,房遺愛更是興奮異常,高陽公主也決定寫信把這件事告訴身在均州的李泰。

幾人商議完畢就要離開,才走出房門就遇到公主府的管家過來對著高陽公主和房遺愛說是剛剛梁國公府上來人想要邀請房遺愛到國公府上議事

雖然因為上一次高陽公主預謀罷免房遺直梁國公爵位的事,兄弟兩鬨得不歡而散,但從房遺直來講房遺愛畢竟還是自己的弟弟,特彆是現在房遺愛說話的分量也要比自己這個話事人更有用,這樣房遺直就有了跟自己的弟弟和解的想法,他這個房氏國公不可能跳出房氏“遺世獨立”的,家族才是姓氏的根本,也就有了現在派人來請房遺愛到府上議事,因為房遺直現在還在李治給他的禁足期。

麵對這個邀請,房遺愛和高陽公主都很意外,畢竟上一次的事情還沒有過去,也就驚訝於房遺直的邀請,但房遺愛也是念及房遺直是自己的兄長,並且也有對上一次事情揚眉吐氣的原因,還有就是現在高陽公主打算的事情,如果能有房遺直這位梁國公的支持那就更好,所以也有必要去說服房遺直,房遺愛也就出府去拜訪房遺直。

在房遺直的梁國公府,房氏兄弟兩相對而坐,各自無言,兄弟兩都已經不再年輕,並且曾經一起在父親房玄齡膝下承歡,結果現在鬨到了這副田地,各自都有一些悔意,不管於公於私,心中也都有想要和解的心意。

尤其是房遺愛,身處自己兄長和妻子的夾縫中左右為難,可是又不願意房遺直不思進取的態度,他認為壯大到房氏這樣的大家族,那就是百舸爭流,奮楫者先,自己這個哥哥也太有點與世無爭了,這才配合高陽公主的想法,但並不代表房遺愛和房遺直之間沒有感情,特彆是今天,房遺愛自以為自己等人已經摸清了李治的心思,洞悉了“李弘當出”的讖語,也就對自己做的事更有信心,所以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勸自己的哥哥回心轉意,跟自己能夠同仇敵愾對付長孫無忌。

房遺愛先是對房遺直說了高陽公主現在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把魏王李泰救回長安,凝聚宗室的聲望和團結,然後就是走通武昭儀的路子,還對房遺直說了讖語的事情,認定這就是李治的心思,這樣宗室的目標就是“清君側,立太子”。

房遺直聽著房遺愛的話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他本來以為宗室和長孫無忌的紛爭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高陽公主等人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李泰的身上,還有皇上的寵妃武昭儀,甚至都有了改立太子的心思,不說高陽公主對長孫無忌屢敗屢戰,但步子卻是越走越大,還有讖語的事,房遺直都不知道李治還有這樣的打算,但房遺愛所言又有幾分可信?房遺直不知道,因為房遺愛現在說的話還都是謀劃,但僅僅這樣三言兩語就已經足夠房遺直消化,因為高陽公主這樣做不亞於“換天”。

房遺愛見房遺直不言語,還是誠懇的勸說自己的哥哥不要再執迷不悟,現在迷途知返還不晚,這件事一旦事成,那今天的房氏就是明天的長孫氏,這樣的風光誰不喜歡,並且如果在李弘成年後把房氏的女子送進宮,那房氏血脈誕出一位皇帝都未可知,這就是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從漢末開始,哪一個大世家不是這樣成長起來的?這對房氏可是百年未有之變局,如果抓不住這次機會,那房氏說不準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就說能不能遇到高陽公主這樣有權勢的公主統領宗室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房遺愛還是希望房遺直多多考慮這件事。

房遺愛也在房遺直的沉默中離去,他一樣希望房遺直能夠做出自己希望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