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你不要恃寵而……(1 / 2)

穿回大秦 麻辣燙多醋 6085 字 8個月前

傍晚時分,少年陸續離宮,母親在家,桓睢先行一步,兩人同路,蒙毅也一並告辭。

秦栘將打聽齊人茅焦的事,拜托給了王離。

景卬耳朵尖,人都走出老遠,又好奇地調轉回來,“咦,找一個齊人做什麼?”

王離不耐煩地揮手將他推出去,“去去去,少來偷聽。”

“扶蘇,你同他說甚麼悄悄話,我不能聽嗎?”

“不是什麼悄悄話,我托王離幫我在城裡找一個人。”

“就是方才所說的齊人茅焦?”

王離抱著胳膊哼一聲,“你是狗嗎,耳朵這麼尖。”

“嘿,少君都沒說我不能聽!”

王離不理他,扭臉接著問道,“為何要尋一個齊人?”

秦栘直說,“此人是個厲害的說客,定能說服君父接太後回宮。”

王離也沒多問,拍拍胸脯一口就應承了,“成,包在我身上,鐵定給你找著!”

景卬擠開他,“扶蘇,我也給你找,城裡我最熟了!”

王離笑這小鬼會賣好,“有你什麼事兒啊?”

“嗬,說得好像你一定能找著似的。”

二人去後,秦栘靜下來,獨自坐在書案前,腦子裡還在想辛梧,總覺得對這個人有印象,卻又一時記不起究竟是在哪裡看過。

還有此次國中熱議的聯魏伐楚,按照曆史記載,亡滅楚國基本上已經是戰國末期的事情,這中間兩國縱有戰事,應當也不過是些攻城奪地的小打小鬨而已,這次恐怕也不例外。

“少君,夏醫官府上的仆人求見。”

正出神間,忽聞當職的侍人入內通傳,秦栘詫異地抬起頭,“快叫他進來。”白日碰麵時,神醫還在生他的氣,石橋上對麵相逢,還不忘送他一記眼刀子,不知此時氣消了沒有。

小童急急奔入殿中,跑得滿頭大汗,“少君!少君,不好了!”

是夏家的藥童靈芝,時常跟隨醫官在宮中行走,秦栘倒是認得,“慢些說,可是無且先生出了什麼事?”

小童連連搖手,滿臉惶急,“不不,不是我家先生,是庖莊!庖莊要殺了親生的兒子,先生攔他不住,特叫小的來尋少君!”

秦栘大吃一驚,“要殺親生兒子……莊喜?”

“正是!”

日前,秦栘將莊喜在芷陽宮改良麵食的事情稟報秦王後,便宜爹也沒有吝惜賞賜,當場便開了金口,賜小庖夫一級爵位。

路上靈芝火急火燎對他說了事情的經過,原是醫官饞嘴,又不好去後宮向小公主借廚娘,於是便想起了庖莊家裡的小子,誰知去到莊宅,正見庖莊將親生兒子五花大綁,提著刀要砍要殺,先生留下阻攔,這邊忙遣了藥童來報。

秦栘同隨行侍人趕到,進門也嚇了一跳,女主人跪在丈夫腳下泣不成聲,少年被捆得結結實實,歪倒在一旁,夏無且攔在少年身前寸步不讓,庖莊手拿一把剔骨刀,兩眼赤紅,恨得咬牙切齒。

“少君!”夏無且見他進門,急急呼喚,廚子常年操刀,一身蠻勁,曳都曳不住,再不來,小娃子可真叫親爹給砍了。

庖莊亦是臉色一變,匆忙收斂怒容,拉起妻子恭恭敬敬上前迎接,“拜見少君。”

唯有地上的少年望見他,愣了一愣,立刻神情慌亂地扭開了臉,麵上羞愧,懊悔,委屈摻在一起,兩眼一合,潸然淚落。

依照秦律,父母打殺兒女,官府是無權過問的,若庖莊鐵了心當真要殺,恐怕秦王來了也攔他不住,秦栘看了眼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少年,又將目光放回父親身上,“何故如此?”

“少君呐,此子……此子……唉!”父親恨之極矣,一句話沒說完,已搖著頭歎了三歎。

“庖莊毋須心急,或可慢慢道來。”

“哎……哎!”

父親據實陳說,秦栘這才知曉其中緣由,原來莊喜並不是宮中的庖夫,隻因那日家中有事,臨時入宮來尋阿翁,恰逢他派遣侍人前來問征,便冒充庖夫應召去了芷陽宮,還擅製飲食向君王進膳。

秦栘聽罷,默然良久,他問地上的少年,“汝翁所言,都是事實嗎?”

少年艱難地從地上挪起來,羞愧不已地跪著了身子,“少君,莊喜欺瞞少君,犯下大過,應當就死!”

夏無且見秦太子不說話,著急地在旁想插嘴,下一刻卻聽見他辛辛苦苦搬來的救兵冷漠至極,開口決斷,“既然如此,庖莊,你便殺了他吧。”

年輕的醫官臉色變了臉,“哎……我說!”

莊夫人以頭搶地,雙眼淚流。

庖莊鬆了一口氣,生怕太子也來替這小畜生求情,他為人父豈無半點憐子之心,實在是兔崽子膽大包天,任性妄為,他心中雖有不忍,但秦人說一不二,況此子當真該殺!

秦栘見對方提刀上前,眼中含著淚水,腳下沒半分遲疑,他輕歎一聲,接著將方才沒說完的話說全了,“之後,我當帶著此子的人頭回宮麵見君上,請君父賜我一死。”

庖莊聽罷大驚失色,“少君這是何意?”

“召他入芷陽宮掌膳,是我之命,他烹製的膳食,也是經我之手進呈國君,扶蘇身為秦國太子,用人不查,其罪一也,篡亂秦宮規製,不遵少府章程,其罪二也,私自進呈飲食,罔顧君上安危,其罪三也,此三者,君父殺我,亦應當也。”

庖莊不是那等能言善辯之人,聽了這般重話,慌忙大步奔上前來,不住搖手,“少君不可妄言!”

“扶蘇句句屬實,何來妄言。”

“這……這……”

秦栘並沒有誇大其詞,這件事的確暴露出秦宮在人員進出,以及身份查驗上的漏洞,雖說秦國沒有後世宮廷裡那些繁雜的規矩,但他親手將沒有經過檢查的食物送到秦王麵前,現在想來也覺後怕。

夏無且見那死心眼的廚子還不明白,急得在旁跳腳,“庖莊,你自己的兒子失於教導,還要因此事連累少君嗎?”

庖莊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少君恕罪,仆絕無此意!”

秦栘知道他已明白了,“把他放了吧,他雖有過錯,但過錯不全在他。”

父親依舊遲疑,“可……”

“罪不至死,但須懲戒,庖莊府上可有家訓?”

廚子精神一震,“有!”

“那就罰他在跪在院中,將家訓背上百遍,望名廚世家在這一代能繼續傳承技藝,秉持家風。”

庖莊還在琢磨這懲戒太輕,況這臭小子手腳不夠麻利,人也笨得很,乾啥啥不行,他也沒打算將技藝傳授給他。

那邊醫官已經不耐煩地上前將小廚子解開了,“一個廚子如此較真。”

庖莊叫醫官一句話又拱出火來,“掌勺控火,不比你治病救人容易!”

“嘿呀,沒廚子我還吃不上飯啦?”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這把廚刀!”

醫官被麵前那把兩晃晃的尖刀嚇退一步,“廚子,少君麵前你敢亂來!”

“褻瀆我莊家祖業,少君麵前我也跟你拚了!”

秦栘連忙勸止二人的爭執,“我還有些話要同莊喜說,還請二位堂內歇息。”

夏無且整整衣裳率先步入堂中,不與莽夫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