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4 又見麵(2 / 2)

老頭兒自己都拖家帶口的,病秧子老婆每個月吃藥都要大幾千,哪來的餘力發善心。

紀岑安再怎麼慘,還沒混到這地步。

沒病沒痛隻要餓不死就成,還是比老人家強點,起碼年輕還有很多年的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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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要待上相當的一段日子,不能坐吃山空,傍晚黃昏時分,紀岑安拾掇一番,出去討口謀生。她前兩天就找到了一份活兒,在一家環境如同收破爛的小酒吧打雜。

依然是臨時工,一晚工作七小時,時薪十塊,日結工資,無合同。

小酒吧最近缺人,找不到合適的打雜員工,一直是招的短期工。

主要是三千出頭不包吃住的條件也沒誰去應聘,凡是有點誌氣都不樂意當冤大頭,一般人乾不了。

小酒吧開在離筒子巷五個公交站外的泰豐路,一所職業學院附近,賣的淨是些低劣的酒水飲料,生意還行,可賺頭很少。

裡麵連同老板加員工攏共四人,除了紀岑安,另外還有一個所謂的調酒師,一個端水送酒的小妹。

小酒吧寒磣得連像樣的駐唱歌手/樂隊都請不起,每晚都是老板親自上台帶動氣氛,時逢過節才會請幾個收費便宜的學生過來暖暖場子。

到那裡喝酒的也都是群窮鬼,有的是沒腦子的中二學生,有的是不學無術的社會混子,典型的傻缺。

紀岑安卡點過去,到那邊時還差十幾分鐘就是正式營業的時候。

摳門老板正在碎碎念,嫌她去得晚,不滿意。

紀岑安理都不理,側身進到後廚,徑自換上圍裙帽子口罩,算著時間準備乾活。

調酒師也在裡頭,正抵著牆吞雲吐霧,發現有人進來了也不為所動,瞎了一般,抽完了煙才沒名沒姓地丟出一句:“晚點你去外麵幫忙點單,阿衝今天請假了。”

阿衝,服務員小妹。

以上不屬於自己分內的工作,紀岑安沒應聲,兀自忙麵前的,隻專注擦洗杯子等雜務。

調酒師叫陳啟睿,一張臉長得不錯,小帥類型,但人品不敢恭維,是個炸脾氣,平常乾架很暴力。

見紀岑安愛搭不理的樣,陳啟睿也明白啥意思,接著說:“老板加工資,乾完多給一百塊。”

接受這條件,紀岑安理理衣角,應道:“可以。”

陳啟睿挑挑眉,彆有深意看她一眼,不多時輕嗤了下。

一方麵不滿她這個隻有錢才好說話的德行,另一方麵覺得她的表現過於清高,不夠平易近人,有點看不起她,可也不發表過多的意見。

紀岑安無動於衷,端上空杯子側身繞過他,不願與之交流。

“昨天有傻逼過來挑事,差點打了架,今晚出去注意點。”陳啟睿又說,提醒一聲。

小酒吧成天都是亂七八糟的破麻煩,酒客魚龍混雜,愛惹是生非的神經病隔三差五就跳出來蹦躂,總有人想在這裡約架。

打架鬥毆必定是不允許的,不符合管理,老板也不答應,可迫於有病人士層出不窮,有時攔不住,這邊隻好捏著鼻子認栽。

昨晚紀岑安沒來,錯過了一出“倆男爭一女差點互砸酒瓶”的大戲,陳啟睿便知會一句,讓多加看著外麵的混子們,擔心出事影響經營。

“行。”

紀岑安聽完就過,利落爽快。

反正拿錢乾事,混一晚算一晚,票子到手啥也不必管。

小酒吧八點準時營業,慣常是開到淩晨兩點打烊。

今晚勉強太平,直到十二點都比昨天好些,沒搗亂的入場,大多是旁邊職業學院的學生到這兒湊熱鬨,點一杯酒水可以喝到結束離場。

紀岑安裡外忙活,起先幫忙守著,過了淩晨也不管了,到點就要結工資走人。

陳啟睿亦一顆心落地,說:“看樣子應該沒什麼事。”

但如他所不願,一點左右,出事了。

昨晚沒能乾成架的那倆損貨又到這裡約架,進來就拎起酒瓶當二五仔,那陣勢堪比陳浩南一路從銅鑼灣砍到尖沙咀。

乾架兩人中的一個弱雞學生被開瓢了,當場見紅,搞得警察老師齊齊出動,連批往這裡趕。

場子被砸,陳啟睿氣得險些衝上去弄死他們,好在被老板攔下。

紀岑安沒上前摻和,站角落裡等著問題落定再結算工資。

不關她的事,輪不到她頭上。

她到酒吧外守著,避開先一步抵達的警察。

學校的老師後到,幾個一起朝這裡趕。

以為應該是職業學院那邊的,紀岑安也沒太在意,順走陳啟睿的煙就到路邊站著,邊夾著抽邊等。

然而她猜錯了,來的老師不是職業學院的,而是理工大學的。

更不是彆人,恰恰就是徐行簡和南迦。

紀岑安未曾防備,紅唇咬著煙頭淺淺吸了口,靈巧的舌尖抵住齒關卷了卷,微眯了下眼,後一瞬間就瞧見熟悉的身影從車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