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謝講不出口,卡在喉嚨裡浮動,須臾,張嘴又變成乾巴巴的反問:“你到這邊見誰?”
這兩句依然沒得到半點回應。
包間裡死一般沉寂,似是被分隔開了,沒有另一個人。
氣氛悶重,像被巨石壓著了。
南迦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美目微垂,無聲看著她背上那條扭曲醜陋的疤痕。
屋內光線昏暗不明,可依稀借著牆角裝飾燈的柔光,仍舊能瞧見紀岑安背後是哪個樣。
原先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發現。
南迦紅唇繃著,嘴角的弧度都快成為一條平直的線。
可臉上的神情始終如一,不形於色。看不出在想些什麼,教人很難摸清。
知道對方就站在那裡,在看自己,紀岑安不能領會,遲鈍地用餘光回頭看了眼,以為這是不想聽,過後還是寡言少語拿上衣服,三兩下就準備套上。
然而還沒來得及,當感受到那人的靠近,紀岑安又滯住。
南迦走過來了,目光沿著那條傷疤的痕跡移動。
紀岑安頓時發僵,動也不動了。
南迦低下眸光,一言不發。
兩人這時都看不見對方,隻知道對方在自己身邊。
當南迦抬了抬手,伸著指尖,紀岑安卻先行一步,條件反射性緊緊抓住了南迦的手腕,不讓碰到。
南迦也沒怎麼樣,不掙動,不抽回胳膊,任她捏攥著,緩緩抬了抬眼皮子,盯著紀岑安鍍了一層模糊邊緣的身形。
“怎麼傷的?”南迦終還是開了口,低聲問道。
紀岑安抿抿唇,沒回答。
南迦鎮定從容,聽不出是隨口一問還是怎麼,淡淡說:“啞巴了?”
紀岑安含糊說道:“不小心傷的。”
不告知實情,輕飄飄就帶過。
聽出這是敷衍,南迦也不追究,貌似不是很在意。
紀岑安一動不動,揣摩不透她此時此刻的想法。
一會兒,南迦又恢複如常。
“離郭晉雲他們遠點。”南迦掀起眼瞼,無端端說。
語氣隱忍,情緒不明顯。
是告誡,又不像是。
紀岑安怔了怔,回頭望向這人。
南迦卻先轉身。
疏離,冷漠,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