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9 真是有病(1 / 2)

後夜悠久,夏日的氣溫始終如一,過了十二點也並未下降太多,一直徘徊在29℃左右。

浮動的暑氣縈繞不散,無形彌漫在整個城市之中,筒子巷這邊入夜後更是連細密的風都吹不進來,房子裡外仿若隔絕成了兩個不相通的世界。

頹舊的牆壁將此處築為封閉的牢籠,把她們都困束在其中,沉默截斷了所有退路,讓雙方都避無可避,相互袒露出來,一時間再也無所遁形。

昏黑的環境放大了感官,雖各自看不見對方此刻的神情,可早就存在的熟悉感受使得兩個人都為之恍然,有種似幻非幻的錯覺。

不真實,卻又是正在進行的現在。

南迦抱著她,一直不肯放手。

紀岑安也不曾做出任何舉動,隻定定地僵在原地。

南迦未顯露出丁點愛意,或是對這個前任的留念,從頭到尾都不動容,有的隻剩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恨意,與無法言明的偏執欲。

什麼都沒發生,到不了那一步,僅此而已。

南迦不會允許紀岑安對自己做什麼,連這人伸手碰她都容不下。除了自己能抱著對方,彆的方麵,南迦一概都不能忍受。

舊情複燃不了,完全沒那種可能性。

二人間不曾溫存,一秒鐘都沒有,更多的是怨恨與沉默。

南迦一點都不心軟不動情,比之當初愈發冷硬絕情。她隻偶爾偏頭看著紀岑安,靜靜打量著,不發一言。

她是恨她的,向來如此,沒變過。

即使紀岑安已經落到這個下場,失敗潦倒至隻能藏在破屋子裡,可南迦仍舊如昨,不會因為紀家坍塌了,這人消失了三年就徹底放下。

紀岑安磨苛、招惹了她快兩年,手段使儘,最後直接不告而彆,某天突然就一走了之了,再回來又是這個樣,好似她倆的過往不複存在,南迦怎麼可能會原諒她,哪會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知過了多久,南迦放開了紀岑安,不再抱著,隻半合著眼皮,低聲又喚了次她的名字。

語氣平緩,輕和,動人心弦。

紀岑安紅唇翕動,眼前看不見,微仰起頭,也看著南迦。

南迦半是認真,半是怔神,貼著她的耳朵低語,輕輕說:“走了就不該回來的——”

農曆中旬左右的月亮圓白,似水的月華披灑照在屋簷上,通過牆壁的折斷斜射在灰色的石板路上,遠處的天地交合相融,一片混沌,分不出明確的邊界。

幾個小時後,天際才漸漸泛出白色,晨光顯現,一線光爬上天空,再慢慢點明到彆的地方。

天亮了,又是一個尋常的清早。

街上賣早點的店鋪最先開門,不少家庭作坊天剛蒙亮就開始營業,工廠次之,但還是準時準點就開工,待到外邊全部清明了,街上又恢複了忙碌雜亂的景象。

車輛通行,行人熙攘,南來北往的都是天地間渺小的一份子。

出租房裡的進展不會對外界造成任何乾擾,兩邊互不相容,誰也不會發現這裡的動靜。

昨夜來的人很早就離開了,酒醒後決然拋下紀岑安,連片刻的遲疑都未有。

南迦僅是在這兒休息了一晚,醒後就徑直離開了。

趙啟宏開車來了一趟,還是帶著一個紙袋來的,到了這邊就本分敲門送東西,也不關注她們間究竟怎麼回事,絕不亂問,把紙袋交給南迦就到樓下侯著。

南迦也不做久留,甚至不給一句解釋,什麼理由都沒說,收拾完畢就開門出去了,還要去工作。整個過程中出奇地安靜沉穩,又變成了白日裡那個成熟有魅力的南總。

好似沒紀岑安這個人,所有的都無關緊要。

紙袋裡裝的南迦今天工作要穿的正裝,需要換上了再出門。

南迦是在這裡換的行頭。

紀岑安也一聲不響,全都不乾涉,不管南迦做什麼,走或是留下,甚至是見到趙啟宏出現了,也沒太大的反應。

低調的車子駛出筒子巷,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出租屋的門半掩不開的,留有一條窄窄的縫,外麵的光亮經由此處泄進來,但不足以點明內裡的灰暗。

太陽升高了,灼灼烈日掛在上邊,溫度攀高幾度。

房子裡關門閉戶的,空氣不流通,這裡沒多久就比外麵熱了。

紀岑安形單影隻地坐在床邊,神態有些低沉頹喪。她一動不動,背抵著牆壁靠在那裡,一雙白細的長腿屈膝曲著,赤腳踩在被南迦遺棄的華貴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