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進了口茶,不發一言。
袁思遠又道,“沈家乃江南大家,如今又在絲繡技藝中占儘潮頭,前途不可限量。聽聞沈家小姐有傾國之品貌,王爺金屋藏嬌,著實令人豔慕。”
旁邊的公子端起茶盞進了口茶,心想袁思遠一貫對蕭澈恭敬有加禮貌非常,今日裡說話怎似帶了幾分犀利?
蕭澈輕輕放下茶盞道,“袁公子若是思慕沈姑娘的美貌,可讓袁大人奏請見上一見,正巧此番入宮,沈家老爺也有意為小姐覓個良婿。袁公子可需我說和一二?”
袁思遠身體一僵,隨後笑道,“怎敢勞煩王爺費心,隻是隨口一提罷了。”說著,目光落向不遠處的許昭昭。
坐在離二人最遠處的兩個公子聞言悄聲議論道,“莫非王爺和袁公子都看中了沈家小姐?怎覺得二人與往日頗有不同。”
另一人說道,“七王爺我不知,我看袁公子定是對沈家小姐無意。倒是對這繁樓的老板很是不一般......”
“何以見得?”那人問道。
“你何時跟袁公子來過這種地方用飯,還如此興師動眾?”另一人反問。
“可......這是袁府自家的產業,自然要來捧場。
對方輕輕拱了拱身子道,“你傻呀,袁家的產業多了,你見他袁思遠每間都去嗎?”
那人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點過的餐食上菜速度飛快,碗碗碟碟在長長的桌麵上擺開,一眼望去煞是好看。桌前的人也不再多說話,互相招呼著開始提起筷頭。
繁樓主打的是街市美味,吸引的是城東和鄰近城北的平民,故而鋪子裡麵都是大敞四開,要的就是喧囂繁華的煙火氣。可這群顯眼包往裡麵這麼一坐,一會而要茶器,一會兒換碗碟,旁人都敬而遠之,鋪中的氛圍莫名就變了幾分味道。
還有門口站著的那兩列帶刀侍衛,一個個整裝待發,肅然而立。怎還有食客敢上門來?
許昭昭在案台前蹙著眉搖起扇子,手指不自覺敲向桌麵。
不多時,蕭澈起身走來。
許昭昭迅速站起身來,擠出笑容行禮道,“恭送王爺。”
蕭澈站定,稍許沉默後,負手道,“你好像並不高興本王來?”
許昭昭眉眼一閃,忙說道,“怎、怎麼會呢,王爺大駕光臨,自是蓬蓽生輝......”
蕭澈抬手截斷了許昭昭後麵要拍的馬屁,直直說道,“用時如珍寶,棄時若蔽履,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許昭昭胸口一震,解釋道,“王爺誤會了,我隻是......”
不等許昭昭說完,蕭澈道,“你隻是不再需要了......便就告辭。”
說罷徑直走出鋪外,與一眾侍衛很快消失在巷口。
許昭昭望著蕭澈離開的方向,呆立了許久。
不知何時袁思遠已站在身後,望著發呆的許昭昭狡黠地問道,“王爺生氣了?”
許昭昭白去一眼道,“與公子無關。”
袁思遠挺直身體,略帶幾分得意道,“倘若是與我有關呢?”
許昭昭轉過身打量了袁思遠一番,問道,“什麼意思?”
袁思遠打開手中的折扇道,“方才我隻是說,要尋個擅長打理產業的妻室,各取所需,日子方能長久。誰知王爺便忽然離席。許老板幫我來斷斷,袁某到底是哪句說錯了呢?”
許昭昭聽罷鎖起眉頭,盯著袁思遠半晌,神情逐漸擰巴道,“此等隱情,公子實在勿需與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