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醫院的VIP病房中。
白滿川被救護車送來,護士極其熟練地幫他做完檢查之後,就被送到了這裡。
醫院的真正老板、WI集團目前的掌權人——白振國聽聞孫子出事,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白振國走起路來風風火火,體態挺拔,除了滿頭白發和臉上些許皺紋,很難想象他如今已經七十多了。
一走進病房,看見早上才剛出院的孫子,現在又躺在病床上,臉色比之前更白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不是剛把身體調理好嗎?怎麼又變成這樣了?我聽說是有人把你打成這樣的?”
“阿川,快告訴爺爺,這到底是誰乾的!”
白振國拳頭都硬了。
在白滿川很小時候,他父母就車禍雙雙過世,從那之後,白振國就對他格外寵愛,擔心自己會再失去這最後一個親人。
白滿川從小身體不好,他就向學校辦理自主學習,將老師請到家裡,進行一對一教學。
就連平時出門,都得帶幾個保鏢看護著,就怕出什麼意外。
這樣嚴密的管控,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逆反了,但白滿川小小年紀便十分懂事,理解爺爺的擔憂之後,就從不抱怨,處處配合。
活到21歲,他單獨行動的次數寥寥無幾,但就算這樣,還是經常生病,動不動就吐血,身體怎麼養也養不好。
平日裡,白振國說什麼,他都會聽從,直到幾個月前,白滿川突然說想參加一個選秀節目。
一向聽話懂事的孫子好不容易提出一個要求,白振國雖然擔心,但還是儘全力滿足,馬上大價錢讚助《青春練習生》。
可沒想到,白滿川進節目組第一天就吐血了。
第二天出院,剛回到節目組第二天,又被打包送回來。
一天一吐血,這樣下去還得了?
彆比賽沒結束,白滿川的人生先結束了。
白振國越想越不放心。
白滿川剛吸完氧,臉色看起來雖然還是慘白,但自己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爺爺,醫生都說了我沒事,而且,沒有人人打我。”
白振國瞪大眼睛。
“你沒被打,怎麼會搞成這樣?”
聞言,白滿川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因為身體不好,經常出入醫院,這身衣服他經常穿。
以往每次看到自己又穿上病號服,他心裡就會湧出無窮的無奈,但今天,他卻抿了抿唇角,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淺笑。
“我今天,交到第一個朋友了。”
雖然當時他有些不舒服,呼吸急促,但白滿川卻清晰地記得在此之前,那個叫宋玉的人和他說了一句話: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他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同齡人朋友。
想到這裡,白滿川心裡更加雀躍。
他來參加《青春練習生》的一個原因是喜歡唱歌,而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交朋友。
六十多名同齡男生聚集在一起,同吃同住,一起練習和表演,對於從未去過學校的白滿川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所以,就算他現在躺在醫院,心裡也是開心的。
白振國不理解。
“交朋友還能搞成這樣?”
他甚至想讓白滿川退出比賽,免得真的出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對方閃閃發亮的眼睛,最後還是忍住了。
孩子難得有這麼高興的時候。
白滿川笑著點頭。“這就是我們交流的方式。”
“我可沒聽過這種方式,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怪。”
白振國嘀咕了一聲,又關切地詢問了他的情況,確定他沒事,才終於離開。
走出病房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叫來身邊的下屬:
“你去找人調查清楚,那個把阿川打傷的人到底是誰,有什麼背景。簡直世風日下,膽大包天,在節目上都敢把我孫子打成這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吩咐完,他便快步朝外麵走去。
如今偌大的WI集團需要他一個人管理,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急匆匆地來到醫院門口,剛要上車,白振國腳步猛地一頓,驚訝地抬頭看向兩側高聳的椰子樹。
巨大的樹葉下麵,那些每年讓醫院頭疼不已的椰子已經不見了。
“咦,椰子終於處理好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看見掛在上麵呢。”
門口的保安知道他是醫院老板,手舞足蹈地解釋道:“白總,是剛才有個少年幫忙摘的。他什麼工具都沒用,噔噔噔,幾下就跳上樹頂,把那些椰子全摘下來了。”
白振國更加驚訝。
“什麼少年?這麼厲害!”
“我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了,好像是來醫院找人的,他幫我摘完,要了兩個椰子就走了。”
聞言,白振國又抬頭看了看椰子樹,稱讚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僅心地善良,還沒有淡泊名利,幫完忙就走,深藏功與名。同樣都是少年,和打傷阿川的那個小子,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是啊是啊。”
屬下低聲附和。
白振國這才上車離開。
他前腳剛走,後腳,宋玉和老胡問了好幾個護士,才終於找到白滿川的病房。
vip病房。
老胡心裡犯嘀咕。
這個白滿川什麼來曆,竟然能住得起VIP病房。
《青春練習生》節目組窮穿地心,根本不可能給他安排這麼好的房間。
一邊想著,他推開門走進去,馬上切換成愧疚和自責的神態。
“小兄弟,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白滿川送走爺爺之後,正準備休息,養足精神儘快回節目組,此時看見老胡和宋玉進來,滿臉驚訝。
“你們怎麼來了?”
他十分驚喜,視線不斷在兩人身上打轉。
尤其是宋玉。
老胡一邊歎氣,一邊道歉:“出了這種事,我們怎麼能不來看看你?說到底,都是宋玉太馬虎,都是她的錯。”
“宋玉,彆愣著,你也快說兩句。”
視線紛紛轉過來。
宋玉看著白滿川。
少年的身體陷進被子裡,臉色很白,看上去簡直快要碎掉了。
她走上前,握住白滿川的手,語氣誠懇:“你可千萬彆死啊。”
老胡氣得踢了她一腳,白眼翻上天去。
宋玉隻好重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拍就吐血,下次我一定小心點。”
“還有下次?你以後最好離白滿川遠點,彆又讓他住院。”
老胡說完,宋玉沒什麼反應,白滿川卻著急起來。
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怎麼能離遠點?
近點。
近點好。
“真的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隻要宋玉能記住他說的話就行。”
“什麼話?”
宋玉這句反問,頓時讓白滿川緊張起來。
“你之前說,我們以後是朋友,都是騙我的嗎?”
“當然不是!”
宋玉微微站直身體,沉聲肯定,為了表示自己認真的態度,她準備拍拍白滿川的肩膀,可是剛抬起手,又想起他吐血的毛病,隻好改而拍了拍他的手背。
“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