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響哦了聲:“你們晚上吃完晚飯後還有活動?”
“看時間吧?”喻好好說:“如果不是很累,時間也來得及的話,我想去江上夜遊。”
雷響:“那確實很好看。”
他說:“我白天也沒空,這不快軍訓了嘛,學生會忙,我估計我也是晚飯才能到,然後湊個熱鬨和你們一塊去夜遊。”
他說著,還碰了一下沒吭聲的岑源:“源哥,怎麼說?”
岑源看他,雷響真是助攻到了極致:“一起玩唄,感受一下新生們的活力。”
岑源:“我就比他們大一屆而已。”
雷響:“那你就當幫我這個明年就要去實習了的老人融入一下小年輕們不行?”
雷響讀書早,今年年底才滿20,比岑源小。
岑源輕哂:“行。”
喻好好笑了笑,馬盛道:“學長們,那我們明天見嘍。”
岑源和雷響查完寢室往學生會那邊走時,岑源才跟雷響說:“他們應該是誤會你要追他了。”
雷響也不是個傻子,愣了下後,就知道岑源在說誰了:“……沒事,你彆誤會介意就行。”
岑源瞥他一眼,雷響被他看得有點毛毛的:“…你不會真介意吧。”
他嘟囔:“我這是在幫誰啊。”
“雖然有點微妙的不爽,但確實沒有到介懷的地步。”
“那就好…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啊。”
岑源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他總會跟溫敘嵐說的,無論溫敘嵐喜不喜歡同性,他都會讓溫敘嵐知道,他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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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溫敘嵐就出了寢室回家。
他先回了一趟自己家裡,喂了蛇蛇後,再梳洗一番,還拿出了餘嵩峰之前去山上給他求來的一百零八顆流珠,慢慢在手腕上繞了三圈,多出來的一點和葫蘆狀的弟子珠一塊垂下,抵在了他的掌心裡。
餘家在九港有一處老宅,在九港的半山腰裡,說是老宅,但其實翻修過很多次,無論是外觀還是裡麵都很新。
很典型的新中式彆墅,設計還是請國內知名的建築設計師設計的。
溫敘嵐到家時,已經到了中飯的時間。
老宅的庭院比起他上次來,換上了合季的鮮花。
他才下車,主屋的大門就被打開,隻見拄著拐杖、頭發半白卻依舊神采奕奕的老人從屋內走出來。
那是餘嵩峰,餘家當代家主,溫敘嵐的爺爺。
都說餘家是九港的天和地,這位就是天和地的話事人,也是他們國家的首富。
他今年八十多了,但身子骨硬朗得很,無病無痛,腿是中年時因為九港這邊的變故,遭遇槍丨擊,所以受了傷,要杵拐杖,除此之外,他身體再沒彆的什麼問題。
他的身體素質強到現在每年還會參加一次20公裡的馬拉鬆,反正他的兒子們都是自愧不如的。
溫敘嵐的動作快了一點:“爺爺。”
他站定在餘嵩峰麵前,喊了一聲,衝餘嵩峰伸出手。
餘嵩峰一把握住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露出笑意,在旁人看來,或許這份笑是有些彆扭的,畢竟餘嵩峰是真的長得很像那種港片裡的大佬反派,但隻要是餘家的人,或是為餘家做事的人,就都清楚,餘嵩峰最喜歡的孩子,便是溫敘嵐。
現在家中,隻有溫敘嵐能得到他出來迎接的“殊榮”。
餘嵩峰握緊了溫敘嵐的手,拉著他先進屋,說著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學校怎麼樣?室友怎麼樣?食堂吃不吃得慣?寢室住著感覺怎麼樣……”
沒有生意,沒有合同,沒有項目。
餘嵩峰永遠第一時間問溫敘嵐的生活,關心他的狀況:“你有沒有不舒服的?”
溫敘嵐低聲一個個問題慢慢回答了,餘嵩峰又拍拍他的手:“爺爺前兩天聯係到了莫醫生,他公曆年底會來九港,到時候再讓他給你看看。”
溫敘嵐淺淺地勾了下唇,先說好,免得餘嵩峰以為他是拒絕,再說:“你上回帶我去京城那邊看過後,我按時吃藥好多了,沒什麼不舒服的。”
餘嵩峰卻不讚成地搖搖頭,說著九港的地方話:“醫生都話你個病危害性好大,要注意嗱。”
溫敘嵐微垂下眼簾,也溫聲用地方話回:“隻係要注意唔好劇烈運動啫。”
他是說“隻是要注意不要劇烈運動而已”。
爺孫倆用家鄉話聊著天,最終溫敘嵐還是拗不過餘嵩峰,再三保證自己會注意,也說了自己沒有上過體育課。
——他的體育課是免的。
高考和中考時,他的體育也沒有考,軍訓他也沒有參加,就是因為他不能劇烈運動。
餘嵩峰叮囑完溫敘嵐的身體,又讓他不要太累:“……反正他們招你時就答應過的,就算你不去學校上課,隻要考試能過,就拿得到畢業證。”
溫敘嵐彎彎眼:“我知道的爺爺,不過不累。”
他說:“我想體驗一下完整的大學生活。”
餘嵩峰拍拍他的手,拉著他在金絲楠木餐椅上坐下,家裡的餐桌是大圓桌,分主位的那種,但餘嵩峰永遠是讓溫敘嵐坐在他旁側。從小時候開始就如此了。
他們坐下後,廚房就開始上菜,都是溫敘嵐喜歡吃的。
紅燒魷魚、糖醋排骨、半隻燒鵝、乾煸四季豆,還有一盅老火湯。
飯碗才擺上來,餘嵩峰就立馬夾了鵝腿放到溫敘嵐碗裡。
這一幕,從溫敘嵐能咬得動肉開始,就一直在發生。
無論是吃雞還是吃鴨或鵝,就算一家人一起有足夠的腿能分,餘嵩峰還是要把所有的腿肉都堆到溫敘嵐碗裡。
餘嵩峰說:“也好,你喜歡就去讀一讀玩一玩。”
他知道溫敘嵐喜歡賺錢,所以又道:“你之前說想成立一個電競俱樂部,現在怎麼樣了?”
溫敘嵐知道餘嵩峰是在問什麼,他咽下嘴裡的肉,不卑不亢道:“我準備聘請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