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嵐覺得他在看笑話:“……大概是覺得我年紀太小,說話沒有定性。”
他知道黃小姐沒有相信他那句話。
但他不喜歡說太多去證明一件事,因為沒有必要。
一件事會不會發生,隻能用時間和行動去證明,承諾並不能約束人,就算簽合同,都還有人毀約呢。
餘明山拍拍他的肩:“沒事,你才十八呢,彆急。”
溫敘嵐有時候其實挺羨慕自己的兄弟姐妹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他微低下眼,在心裡輕呼出口氣,麵上還是那副無奈溫和:“嗯。”
等到餘家忙過了這陣後,九港大學的軍訓也已經結束。
餘明山是真的挺心疼溫敘嵐:“你要不請個假,休息兩天?”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看著溫敘嵐。
而溫敘嵐並沒有什麼疲憊地倒靠在椅子上捏著眉心,他就和平時一樣,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來他跟著餘嵩峰跑了多少個會議,看了多少份報告。
他就跟往常的每一天一樣,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平靜且溫和地坐在那兒。
“不用。”溫敘嵐說:“去學校也是一種休息。”
畢竟總比麵對這些工作簡單。
他收拾好了東西:“我走了。”
餘明山:“?”
他啊了聲:“你就去啊,今天大一還沒返校呢。”
“嗯。”溫敘嵐說:“所以早點去,車和人都少些。”
倒也是。
餘明山衝他揮揮手:“路上小心。”
.
溫敘嵐到學校時,意外發現學校的大屏幕居然在放招生視頻,而視頻裡出鏡的恰好是岑源。
他在視頻裡沒有說話,隻是微偏著頭,笑得懶散又隨意,隻這麼一個動作,就帥得像是在拍什麼大電影。
而在此時,不知道是為什麼,溫敘嵐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突然回頭朝身後看去。
正想偷偷蒙他眼睛,借著這個“調皮”給自己一點肢體接觸的機會的岑源一頓,他抬起的手還沒放下,掩飾的抱怨的話也還沒出口,便見溫敘嵐倏地一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淺笑、無奈的笑、不達眼底的笑,甚至是禮貌的笑也好看。
但在這一刻,這個笑容是最好看的。
因為溫敘嵐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像是一把鉤子,狠狠地勾住了岑源心頭的軟肉,毫不留情地刮了下來。
……這是岑源第一次看見溫敘嵐笑得那麼燦爛。
像是一朵含蓄的花苞突然綻放,打了人個措手不及,等到想要去記錄時,溫敘嵐的笑容已經緩下來了,他慢聲問:“怎麼這麼巧?”
岑源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拎著的包:“我也剛回來,這幾天在基地裡盯他們訓練。”
溫敘嵐明白:“辛苦你了。”
岑源莞爾:“我又沒做什麼,算什麼辛苦。”
他去WA待著,也是因為知道見不到溫敘嵐,所以就去WA待著。
因為WA是他和溫敘嵐之間目前最緊密的聯係。
岑源跟上溫敘嵐,到底還是忍不住問:“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溫敘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岑源示意:“你今天好像格外開心。”
溫敘嵐稍頓,明白過來,垂眼低笑了聲:“沒什麼。”
他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溫和:“大概因為終於收假了吧。”
他停了停,換了個話題:“你去打疫苗了嗎?”
岑源輕嘶:“…打了。”
他說著,還故作委屈:“你太忙了,都沒人陪我,我是一個人獨自承受的。”
溫敘嵐彎眼,一時間聽不出來他是真心誇讚還是在玩笑:“那你很厲害。”
弄得岑源一頓,本來就有點過速的心跳更加毫無章法地砰砰亂跳著。
他輕咬了下牙,又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才忍住差點就脫口而出的表白,忍住想要低下頭去親溫敘嵐或者抱溫敘嵐的衝動。
但他的視線還是不住放在溫敘嵐身上,黏著掃視。
都快一個月沒見著他了。
以前明明也經常幾個月見不著,可這一次卻好像格外難捱。
思念仿佛種在了他的骨子裡,隨著一分一秒的推移在瘋狂漫長。
溫敘嵐沒覺察到岑源的異常,隻又問:“貓怎麼樣了?”
岑源的喉結微微滑動。
他在這一刻好想問溫敘嵐知不知道,他這兩句問話真的很像出差在外過久後歸家的人,在問自己的愛人家裡一切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