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才說:“這不是有東哥嘛,我直接聯係太直白了。”
不過他們到ktv後,喻好好唱了兩首歌,雷響來了,岑源沒來。
喻好好不由問了句:“岑學長又有事嗎?”
雷響迅速瞥了眼溫敘嵐:“…哦他等下就來。”
然後背過身後,連忙給岑源發消息:“速來!!!你家那位正被人包圍著!!!”
他話沒說錯,溫敘嵐還真的是被包圍著。
喻好好愛熱鬨,ktv不止喊了他們寢室的人,還喊了他舞蹈係的同學,還讓馬盛和何夏東隨便喊朋友,他說他請客。
知道溫敘嵐是高考狀元還拿了全國競賽金獎的人不少,畢竟九港大學有拿他做宣傳,大部分人對成績好的人天生抱有好感和好奇,溫敘嵐就免不得被問。
比如為什麼沒去內地讀,為什麼沒出國……
何夏東還喊了個朋友是數學係的,他競賽沒考進國家隊,但對題很感興趣,就在問溫敘嵐他們訓練時是什麼樣的,正式考試有哪些題。
於是兩個人就在震耳欲聾且眼花繚亂的KTV裡講題。
溫敘嵐問服務員要了筆和紙,在給他寫題,跟他講他的解題思路。
溫敘嵐的另一邊就坐著喻好好,從溫敘嵐開始講題時,喻好好就擠過來占了個位置,把麥讓給了聲樂係的。
對方點了首粵語歌,唱得是少年心動,綿延婉轉又怦然。
岑源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有人在調包廂裡的燈光玩,開到了最明亮的那個檔,於是包廂內的一切都一覽無遺。
包括圍著溫敘嵐坐的每個人的神情。
岑源微頓,低下了眼簾。
溫敘嵐剛好講完那道題,感應到什麼似的,稍稍抬眼,看向了門口。
岑源反手關了門,屋內的燈又被調成了波光流轉的彩燈,一切的情緒都被藏在了昏暗中。
有人跟岑源打招呼,溫敘嵐還聽見自己身邊有喻好好的朋友在小聲說岑源真的好帥。
確實帥。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表演係的係草。
岑源不好直接跟溫敘嵐身邊的人說讓個位置,隻能在彆的地方坐下。
溫敘嵐衝他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岑源也回以一笑。
隻是因為光線做遮掩,所以哪怕他眸中晦澀的情緒都積壓成了陰雲也無人得知,隻以為是彩光導致。
包廂裡熱鬨了一陣,溫敘嵐身邊的人也換來換去,等到溫敘嵐又跟身邊那個專注數學題的學長講完了一道新題後,想去拿自己的礦泉水,但因為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所以他頓了一下。
然後他的礦泉水就被人遞了過來,溫敘嵐先接住,才去看人:“謝謝……”
話到一半,他就微微停住。
溫敘嵐輕眨了下眼。
是岑源。
什麼時候坐到他旁邊來了的?
岑源勾起唇,其實看見溫敘嵐很認真且投入地跟人講題時,心情不是很爽的,可在對上溫敘嵐的視線的刹那,他又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今天真是美妙的一天。
岑源鬆開手:“沒事。”
他又微微傾身,因為包廂裡太吵,說話要挨近一些:“我幫你守著,沒人碰你的水。”
溫敘嵐確實是因為這個才要一瓶礦泉水的,不是他不相信人,隻是他的警惕心是從小養成:“嗯。”
他又跟岑源說:“謝謝。”
而旁邊的眼鏡學長推了推眼鏡,一副受益終身的模樣:“學神,我去買杯奶茶回來我們再繼續,你要喝嗎?”
溫敘嵐看回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礦泉水:“不用,謝謝。”
眼鏡學長走了,岑源又伸手把他們桌子上的紙拿過來看了看。
說實話,真看不懂。
岑源有點懊惱,但不多,他更多的是一種炫耀的心理:“小學神。”
剛好因為切歌聽得清楚的溫敘嵐:“?”
他偏頭看向岑源,岑源彎彎眼,感覺自己剛才吃的那麼多悶醋真的一點都不是事了:“沒事,喊喊你。”
莫名其妙地……
溫敘嵐視線轉回去,又看到了正在和人對唱的喻好好。
他眉眼稍動。
岑源…怎麼就又來了呢?
溫敘嵐在心裡輕歎。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沒感覺到喻好好他們在拿他打賭嗎?
溫敘嵐已經勸過喻好好了,但喻好好沒聽進去,那他就隻能提醒岑源一下了。
他把岑源當朋友,總不可能看著朋友被騙感情吧。
所以溫敘嵐偏頭看向岑源。
他們這邊的沙發上這個時候沒人,有人結伴出去抽煙了,還有人再去買酒了,也有人去上廁所了。
包廂裡吵,卻剛好合適。
溫敘嵐湊近了岑源一點,岑源下意識地偏頭,就聽見溫敘嵐很低地喊了他一聲:“岑源。”
他聲音還是那樣,輕輕的,說話語速也是慢吞吞的,但對於岑源來說,是最好捕捉的風。
溫敘嵐:“他們拿你打賭,你知道嗎?”
岑源的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
他偏頭看對上溫敘嵐那雙明亮的眼眸。
有人點了首《藏不住的心事》,正唱到高潮部分——
“總想見你一麵又一麵”
“再看你一眼又一眼”
“可和你對視的刹那我就會淪陷”
“無法藏住一點點”
“心跳、呼吸都要爆”
“細胞、神經也狂跳”
……
這首歌單看歌詞,會讓人覺得是一首輕快歡愉,讓人怦然心動的歌曲,聽過後腎上腺激素都會跟著狂飆。
但其實曲調是帶著酸澀的感覺,甚至還有幾分站在懸崖邊的人決絕往下跳的畫麵感。
岑源在歌聲中勾起了唇,他笑得散漫,卻堅定地邁出了那一步:“我知道。”
在這一刻,岑源保持不了半點理智,想不起一分不該如何。
壓抑在心底的酸味到底還是被引爆發酵,不想被誤會的心就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冷靜的那邊頭腦。
岑源挑起眉,語調卻反而緩下來,和歌聲是如出一轍地決然:“但是蘭蘭,我不是為他而來,是衝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