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巨人睜開猩紅的雙眼,耀眼的白光灑在南笙墨身上,長發飄逸,西裝華麗,他睥睨著台下的眾生,享受著崇拜和臣服,一臉饜足。
薄荷糖在口中翻滾融化,冰涼的刺激從舌尖湧入大腦,蘇慕把糖咬碎,掀起眼皮,看著台上的偽神,一邊唇角上揚,劃出一個道美豔又詭異的紅色弧線。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著價值不菲鋼琴,他的手天生就是用來彈鋼琴的。
前奏響起,這是他的成名曲,他閉上眼,鴉羽一般的睫毛也跟著節律跳動,高潮迭起,黑白琴鍵上的手越來越快,越來越自由,直至重音來臨,他將吹響凱旋的號角。
她睜開眼,張開雙臂,擁抱的不是如雷的掌聲,而是一片黑暗,黑暗裡藏著一雙眼睛,野獸看著實力懸殊的獵物。
“Supise”,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在音效極好的大廳裡不停回響。
舞台上的大屏幕發出一團刺眼的白光,屏幕上的畫麵漸漸清晰。
荒淫以它最醜陋的姿態被公之於眾,男人□□著精壯的身體,火熱的情欲化作淋漓的汗水,順著溝壑分明的肌肉流淌,他將女孩囚禁在身下,承受著他沒有邊界的滲透,女孩發出黏膩的哭聲,用瘦弱的臂膀抓住他的手臂,□□的身體一覽無遺。
觀眾看著放蕩暴虐的天才,唏噓聲裡是惋惜,是嘲笑,也是惡心。
天才直接墜落地獄,失去了重生的機會。
台上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南笙墨臉色蒼白,用厲鬼一樣的手,猛烈的敲擊琴鍵,陰冷的眼神從高處墜落,砸到蘇慕的身上。
蘇慕挺直脊背坐在座位上,深棕色的眸子瞄準他的狼狽,深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陰森的利齒,笑容陰冷又囂張。
蘇慕在乎的永遠隻有對錯,既然不能被原諒,那就下地獄吧。
觀眾席上安謐看著視頻裡在欲海中沉淪的自己,渾身顫抖,猩紅的眼睛像如火燒雲一般,把眼淚全給燒乾,火勢不斷蔓延,肆無忌憚地舔舐著她,她回過頭,蘇慕妝容濃豔,笑容逆著光,驚悚又淒涼。
哭聲像大火的濃煙一樣飄到閱靈身邊,她回頭,看見一雙猩紅絕望的眼睛,她拿下帽子,從身後遞過去。
安謐的臉像混亂的顏料盤,她避開閱靈的眼神,接住了帽子,扣在頭上,壓低帽簷,彎著腰從燈光遺落出逃離。
南笙墨雙眼猩紅,朝觀眾席上大喊,“蘇慕,你這個賤人!你又是什麼好貨色”,他笑容猙獰,玩味地俯視著她,“你就是一個全身都是瑕疵的贗品!”
蘇慕的眼睛陷入深海中,寒冷又危險,白皙的手臂上露出脆弱的血管,她看著台上的人,渾身都透著一股病態的瘋狂。
眼前突然一黑,音樂廳的燈光熄滅,黑暗襲來,隻有屏幕散發出的白光。
閱靈關下電閘,在混亂中跑到蘇慕身後,她拉住蘇慕,用盈滿淚水的眼瞳安撫絕望的野獸。
“我們逃走吧”,閱靈說。
野獸發出了疲憊的歎息,滾燙的淚水把深棕色的眼睛割成碎玻璃,蘇慕把爪子上的尖銳拔出,撫摸著閱靈的臉,像溫順的家養動物乞求主人,“帶我走吧。”